十位美人仍安顿在之前由抽签决定的宫殿,落选的人退出,剩下的人就住得零零散散的。入了宫也不是马上能面见圣颜,在此之前,需受礼仪嬷嬷的悉心教导,否则御前失仪为大不敬。
柴向星入选是板上钉钉的,太后之前表现得不愿,行动上终究没有横加阻拦。这些人当中,目前就属她和少公楚儿较为出众。宫中生活节奏固定,规律。
每日晨省昏定,学习礼仪,使得大家刚开始的那份儿新鲜劲儿渐渐磨去,日子久了,难免无聊寂寞,几个人开始互相走动,聚在一起聊天逗趣儿,闲玩儿找乐子,以打发时间。
有些性子清高的,独来独往,耐不住性子又惯会看形势的,就开始慢慢向柴向星和少公楚儿两人靠拢,无形中形成各自的阵营。
少公楚儿原籍父蛮,盛安境南鱼水之乡。来到邑水的皇宫,衣食住行随地理位置大有不同,来了便要学着适应,往日在家中的习惯一时改得突然,每日还要坚持受教,饶是铁做的人儿也得软下去三分,这不,一日晚间同几个姐妹说过一会儿话后,她便病倒了。
昏昏沉沉得睡了一夜,直到竹茵第二日早上来唤她,才发现人烧得厉害,全身都烫的不行,脸蛋红通通的。竹茵赶忙去禀了李嬷嬷,随后就去请太医院的医士过来诊治。
在这权力中心,等级森严,请医问药也有讲究。太医院三阶品级,太医只能给皇上皇后诊脉治病,往下则是医师,再下就是医士。后宫之人按照等级问医。医士人最多,又有更详细的划分,最末的就是给宫人医治。
少公楚儿暂居美人之位,竹茵可请一等医士。
好在只是简单的水土不服之症,没什么大碍,不理会休息几日也会无事。医士看过,图个安心,开了一个药方,吃几副就好。
“美人,服了药再睡吧。”竹茵捧了玉碗过来,黑糊糊的药汁儿朝碗边冒着热气。
“不是什么大病,不想喝药,太苦。”楚儿在床上靠了一个软垫,神情厌厌,说话也有气无力。
竹茵安慰道:“有从家中带来的果干,喝了药再吃上一个,就不会苦了。”
楚儿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拿来吧,我喝。”
楚儿端过碗,一下喝光,屏气凝眉,竹茵连忙将果干罐子打开,楚儿拿了一个含在口中。嘴里那股药材的苦涩才冲淡了些。
“可曾向李嬷嬷告假了?”楚儿问道。
“嗯,嬷嬷通情达理,嘱咐美人不必忧心功课,她会向皇后禀明的,身体要紧,其余的都不是什么大事。”
“嬷嬷确实通透,学规矩的日子长着呢,我自是不忧心。”说着调了调身姿,靠得更舒服些,“这几日就不必引人来见了,我想清净些。”
“奴婢知美人不喜热闹,但不好薄待别人的心意,进了宫,多与人为善总是没错的。”
“我称病拒客也合理,这点儿自由都做不了主,宫中同牢狱也没差别了。”
竹茵被她的话吓了一跳,慌忙向殿外看了看,“美人不可任性,切莫口无遮拦。”
楚儿说了这么多话,还有药劲儿暗暗催着,身子很快又疲软下来。
竹茵见状,上前帮她撤了软垫,扶着她再次躺下。
待楚儿睡着才轻手轻脚地出去,一出去就迎面碰上了皇后身边的阿虞姑娘。
“阿虞姐姐怎的来了,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竹茵恭敬地问。
阿虞带着笑,“吩咐谈不上,听说你家美人病了,皇后特地托我过来探望,顺道来送些滋养的补品。”
“多谢皇后娘娘,也辛苦姐姐亲自跑一趟。”竹茵说话办事也是个机灵的。
“美人好些了吗?”
“已经请医士看过了,刚服了药睡下了,姐姐进殿等候吧,我去将美人唤醒。”
“不必了,既是吃过药,想来用不了几日便好了,且让美人好生养着。”
两人说话间,阿虞身后的宫人们已将带来的东西送到储物室。
“姐姐还是进来吃杯茶吧,天热消消暑。”
“不了,还得回去向皇后娘娘回话呢。东西既已送到,我这就走了,照顾好你家美人!”
见阿虞真的要走,竹茵紧随相送。
“不必送了,快去忙你的吧!”
竹茵遂送到门口便停了脚步。
阿虞走后,竹茵便迫不及待地进了储物室,里面几个小太监正一件件整理刚刚送来的物品。
“吉祥,都有些什么好东西,可都录上了?”
叫作吉祥的小太监闻声来到竹茵面前,“竹茵姐姐,这是随附的册子,请您过目。”
竹茵是识字的,上面的记录一目了然:白参五只,土山药一箱,青梅果两斤,酸果两斤……
有滋补的药物,大部分还是父蛮那边的新鲜吃食。瞥见地上满满当当的东西后,竹茵感念皇后娘娘的周到。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