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选的名册年初就呈送到了御前,皇上同皇后都是看过的,七百多人的名单,最终能留下的不超过二十人。遴选制度沿用前朝,删删改改,过程不会简单容易。
面对这庞大的人数,昭元也感到颇为棘手,干脆任性地大手一挥,就在名册上那么一划,人数堪堪缩减到五百人。因着是本朝头一次,文武百官对此也没什么话可说。
皇宫很大,足够容纳几万人有余,区区五百人自是不在话下。东南处,秀女的住所明华宫内,殿宇修得整齐统一,现除了柴向星独自住着一间昭阳殿,其余皆空着,今年都能用得上。
待众人安顿妥当,皇后娘娘在三位教习嬷嬷的陪同下,亲临明华宫。
一身鹅黄宫装,金钗轻饰,莲步袅袅,脸上恰到好处的笑容点缀,直让众人看呆了眼。
秀女们见状,感叹天人之姿的同时,纷纷恭敬行礼:“皇后娘娘万安!”
“免礼!今日姐妹们辛苦,初入宫中,不必过于紧张,凡事有教习嬷嬷来指点规范你们,且可宽心!”说罢,共叔青对身旁的教习嬷嬷投去一个眼神示意。
三位嬷嬷中的一位首当其冲,站出来,“我等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监察甄选,甄选分为五等,每日一轮,五日后,入选的女子将赐花留用宫中,未入选的女子则按原籍返回!”这嬷嬷的话掷地有声,洪亮稳健,众人屏声静气得听着,不敢轻易冒犯。
嬷嬷的话只能得知了选秀的基本流程,还不知各项考察的内容具体细节是什么。这些也没有以往的旧例可以参考,皇后和嬷嬷们也没有透露更多,只能靠各自的猜测。
第一日皇后探访过后,众人休憩了一上午,未时钟声敲响,初选开始。
五百人分为了十组,一组五十人。人虽不少又都精心装扮过,远远望去,犹如百花争艳,但三位嬷嬷资历深厚,挑选起来也不曾乱了章法,花了眼。
初选要求每组佳丽同时在这明华宫内的大院里走步,看似简单,里面头头道道的讲究不少。走起来,人头流动,嬷嬷们眼明手快,细心观察着每一位女子的步伐。她们需看清楚有没有走姿不雅的,有没有身材偏胖的,个子过于娇小的,或是仅仅因为一眼之缘而觉得不够满意的,都会被精准地筛选出来。
第二日,是体选。作为未来的妃子,容貌与外形自然是一道不可或缺的关卡。
嬷嬷们认真审视参选女子的五官,尽管这些女子已是出类拔萃的美人,但在这里标准只会更高,不会降低。眉毛不够秀气的、眼睛显得过于细小的、鼻梁不够挺拔的、耳朵稍大的、露出门牙的,统统被排除在外。这些仅是对脸部的规范,除此之外,脚大的不要、腰粗的不要、头发过稀的不要等等。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也不为过。
到此依旧没有结束,更琐碎的还在后头。刚刚过关的美人们再分批进入殿中,将衣物尽数褪去接受最详细的检查,身上有伤痕的、有大黑痣的都无一幸免地被过掉。在这个环节中,三个嬷嬷显然是不够的,皇后调来宫人们来协助,嬷嬷们就负责严密监视,而宫人们在检查女子的身体时还要与她们对话,询问家庭情况和年龄,那些口齿不清的、声音粗犷的、反应稍显迟钝的,也都被一一排除。
第三日,是至关重要的医选。即由太医院精心挑选的医士们来进行把脉。医士隔着珠帘,轻握女子的皓腕,把脉记录,检查是否有潜藏疾病。在宫里,容貌重要,身体健康同样受到重视。
第四日,是文选。比起前几日来,轻松得很。女子们听从指令,照着面前抽选好的竹简,抄写一遍上面的文字就可以了。那些不会字的、字迹潦草的、写字姿势不佳的,都在这一环节中败下阵来。文选不仅考验女子们的文学造诣,更在无形中看她们展现的仪态与修养。
经过前四日的严格筛选,参选人数已锐减到五十人,也就相当于第一天一个组的人数,名副其实的十里挑一。
终于迎来这第五日,度日如年在此时得到具象化。今日才是这场选秀的高潮,皇上是最后敲定人选的关键,移驾明华宫,亲自选出自己中意的妃子。这一刻,运气与实力并行,每一位女子都怀揣着紧张而期待的心情,等待着皇上的青睐。
明华宫内,环水建有一处亭台,昭元同共叔青并肩坐于台上,居正位。
教习嬷嬷在下边,指挥秀女们十人一排站着。
“皇上,可以选了。”共叔青出声督促道。
“皇后怎么比朕还迫切!”昭元不满,他看不到皇后的吃味,故而有些不爽。
“皇上后宫空虚,臣妾不该急吗?”共叔青的表情无辜,实则内心冷淡。
昭元不懂女子的口是心非,只当她性格好,十分贤惠。“好,那就开始吧!”
有嬷嬷在旁念名,昭元自然知道该选谁。三组过去,共叔青看着被赐了花牌的女子,心中嗤笑,果然男人深情也不影响多情。除了几个官家氏族的,其余的都是按皇上自己的喜好挑选的。
很快就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