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大本营。
监军卢进正在一手揽着一个美人,一手端着酒杯。
慎庭梧隐退后,大安国与南越国便罢战息兵了。这里目前没有战事,虽然有慎庭梧的旧部镇守,但是一切事物都由皇帝派来的监军卢进来管。
“啊——”卢进张开嘴巴,任由怀中的美人给自己喂了一颗葡萄。
这时忽然有士兵来报,“报告监军,太子殿下的人来了!”
“咳咳!”卢进一下子被喉咙中的葡萄噎住,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我、这就过去!”
卢进慌忙来到议事堂,手下士兵呈上来一块玉牌。
卢进定睛一看,正是太子穆弘的龙纹玉牌。
见到玉牌如同见到太子殿下本人,卢进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下官叩见大人”。
对面那人穿着一身玄衣,头戴着蓑笠,看不清容貌。但他身姿秀挺,气质冷峻,给人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太子殿下命我押送银两去南越国。”那人声音清冷。
卢进伏在地上,“是,大人”
八月十三,由大安国的供奉的银两被装进几辆马车中,浩浩荡荡驶入了南越国。
但押送马车的士兵,个个银牙紧咬,面色铁青。
他们与南越国打了十年的仗,怎么会甘心用屈辱换来这虚伪的和平!
但是他们是军人,也只能服从命令。
马车行驶了两日,马上就到南越国大本营了,那里由南越皇子蒲哲镇守。
这时,太子穆弘派来的那名镖师忽然从车中走了下来。
他带着蓑笠,看不清表情,但声音似乎有些中气不足,“我们在前面的树林中歇一下。”
一行人跟着他来到树林里,那人把蓑笠脱了下来,幽幽转过身。
几名士兵顿时眼睛一亮!
竟然是他们的慎将军!
慎庭梧蹲在地上,靠着一颗树,在地上一边写画,一边部署接下来的行动。
他说的很慢,一只手悄悄地抵在胃上。
额角的冷汗一滴滴地砸入脚下的的沙土。
“此去,危险万分。我如今已经不是将军了,你们可还愿意追随我?”慎庭梧最后抬起头看着他的士兵。
他是将死之人,此去刺杀蒲哲,就本就没打算回来。
可是那些士兵不一样,他们还年轻,他们还有父母、妻子和孩子。
他已经不是将军了,没有义务要求他们跟自己冒险。
可是那些士兵纷纷跪在地上:
“吾等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
慎庭梧长长叹了口气,缓缓起身,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油纸包。
是一块月饼。
“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节,”慎庭梧将月饼掰成一块块的小块,亲自送到每个士兵的手上。
“吃了这个月饼,便是到了地府,我们也要团圆!”
穆弘快马加鞭赶到议事厅,从跪在地上的卢进手中接过自己的龙纹玉牌。
他目眦欲裂,“人呢?!”
“昨日已经出发,押送银两去南疆了。”
“咣”地一声,玉牌被狠狠摔碎在地。
穆弘一脚踹翻地上的人,“废物!谁给你的命令放他走!”
他在整个南疆找了三日,几欲把南疆市镇都掀了个遍。却万万没想到,慎庭梧这几日就在南疆大本营。
他一把拽起地上的人,“备马!给我准备五千精兵。”
“可是、可是陛下已经跟南越国签定停战合约了,我们、不能出兵了啊。”
“嗖”地寒光一闪!
卢进被拎着脖子提起,锋利的剑刃抵在他的颈上,“我不是在询问你的意见。”
“我是在命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