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地一声脆响之后,尖利的剑尖却没有没入身体。
但慎庭梧的胸口,却忽然崩出无数碎裂的寒光,将那汹涌的紫气一击而散。
与此同时,穆弘被一股巨大的力量震得身形一晃,“郎当”一声折霜剑掉落在地。
原来,是慎庭梧压制寒毒的那块宝玉碎了。
慎庭梧愣愣地看着胸口的寒光散尽。那里明明没有被剑刺穿,却疼得厉害。
他听见了刚才穆弘和墨的对话。
原来,太子穆弘真的是自己当初就下的那个孩子,他记得这把剑。
可是,他却将墨认成了这把剑的主人。
他将一个南越国的细作,认成了自己。
而自己,却亲手贯穿了墨的心脏。这一切,都在穆弘的眼前发生!
自己还能说什么呢?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此时,他看着自己的折霜剑,正在被自己救过的那个孩子握着,想要刺穿自己的心脏。
那个孩子还说,前几天的刺客是他自己安排的,目的是想要杀他。
他想了想,也许他说的不是气话。因为墨也说过相同的话。
原来,那个孩子,他恨自己,现在更恨了。
但是还好,他恨的只是慎庭梧,不是十年前救他的那个人。
他曾经想过无数次,自己拼死救过的那孩子,会不会把自己忘了。
现在看来,他还没有忘。从刚才他的反应来看,他没有一天忘记过。
想到这,他笑了。
笑得很释然。
然后这笑牵动了伤口,那些蛰伏在身体里的痛失去了宝玉的压制,开始蠢蠢欲动。
然后,演变成一阵阵排山倒海的剧痛。
慎庭梧跪在地上的身体微不可查地晃动了一下,尸毒可能要发作了。
宴会散后,徐嘉终于开始寻找自家将军。
他家将军吩咐过他,要一直盯着南越国使者,看他有没有什么暗中的动作。
但他眼珠不错地盯着那使者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看来,他们是真的来和谈的。毕竟狗皇帝给的,可是数不清的真金白银。
人群渐渐散去,将军还是没有回来。
他心中有些不安,自家将军前日刚毒发过,小腹的伤口还没有怎么痊愈。
他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他在皇宫中找了一圈,仍然不见自家将军的影子。然后他又回东宫搜了个遍,依然没找到。
天完全暗了下来。徐嘉双拳紧握,心中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沉。
将军,你到底去哪了?!
此时,东宫偏殿一个地下室里,慎庭梧双手被反剪,被牢牢绑在一个木椅上。
粗粝的绳子磨破他如玉似的皮肤,一寸寸勒进他的骨血。
伤口尽数裂开,鲜血一滴滴砸在地上。
慎庭梧很疼,但却有些庆幸,若非身上的绳子将五脏六腑束得紧紧的,压制了那股寒毒,此时应该已经毒发了。
他疼的有些发晕,这时下颌被人狠狠地掐住,强迫他抬起头。
“慎庭梧,父皇派你过来,究竟是做什么的?”
“自然是保护殿下的安危。”
“哼,”穆弘冷笑了一下,“这宫里谁不知道,父皇巴不得我死?!怎会派人护我安危?”
慎庭梧听了眉峰一蹙,他这些年在边关打仗,宫中之事知之甚少,但有关太子和皇上不和的传闻,他也有所耳闻。
只是没想到皇帝竟然置他于死地。
“无论陛下有何目的,我既然做了这个太子太保,便会护你周全。”
“呵、这世上唯一一个护我周全的人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了!”穆弘银牙紧咬,将慎庭梧的下颌猛地一掐。
“我要让你为他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