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的聂三娘,只觉得进入了另一个天地。她知道大魏赋予地方极大的自主权,却没有多少人愿意开宵禁的先河。究其原因并非解除不好,而是如此一来,人多眼杂,增添了诸多安全隐患。
一旦发生人命官司,一旦被敌人利用,制造更多的治安事件,影响的就是当地官员的前途命运。为求省事索性一刀切了。
开放宵禁考验的是当地的治安,光这一点,宋小鱼的政绩都足够评选一个“优”!
通往松鹤楼的路上,张灯结彩,行人如梭。
松鹤楼是临安城最大最豪华的酒楼,今晚宋小鱼在这里举办招商引资大会,邀请了各地的商贾和名流前来参加。
松鹤楼前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华马车,这也预示着晚宴的规模和盛况。
松鹤楼前不仅有店小二接待来宾,也有府衙的官差、特使府的人员在附近维持治安,给人一种处于太平盛世的错觉。
为了举办这次官宴,松鹤楼掌柜的格外地重视,他不仅把顶层的隔板全部拆除,而且命人重新装修了一番。楼内外都布置了许多花灯和彩带,映衬着月光和星辉,犹如仙境一般。
宴会大厅,严格按照宋大人的标准特意做了布置,视野开阔,各个角落都能看到临安的景色。
夜幕中的临安,万家灯火,松鹤楼掌柜还是首次看到这种美景。
每一个角落看出去都是一副绝美的工笔画。有画舫的舞姬载歌载舞,也有长街灯火,一片璀璨,还有夜幕下的烟火气。
他有预感,临安的经济在不久的将来要腾飞了。
“客人,请问你是参加招商会的贵宾吗?”
眼尖的店小二看见锦衣华服的聂三娘,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恭敬和微笑,对这位公子十分尊敬。
聂三娘微微颔首,主仆三人在店小二的带领下,上了顶楼。
此时的顶楼人满为患,众人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什么。
有人端着盘子游走在各个美味佳肴之间,有人凭栏远眺,欣赏临安的夜景,整个大厅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香气。
店小二耐心地对着几人介绍了晚宴的用餐规则。
与传统的不同,为了避免浪费,晚宴采用的是自助的模式,人吃什么,吃多少自己去取,增添了不少饮食的乐趣。
田护卫扫了一眼美食区,发现菜品满目琳琅。有各色的水果,还有各色的佳肴蜜饯,看得人目不暇接。
精致的菜品在周围的灯光的映照下,竟然有种不忍去吃的感觉,就怕破坏了这种美的艺术氛围。
聂三娘找了个靠护栏的僻静位置坐下,听着众人乱哄哄的谈论。
她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月光如水,照耀着临安城,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夺命狂奔时木船上射来的救命之箭,想起了那个男人三言两语瓦解了强盗的计谋,当然,也想起了宋小鱼对她狮子大开口。
真不知道,对方见到自己的时候,是否亦如当初那般嚣张。
“诸位可曾听闻?宋大人欲将临河与阳河之间支流连通一气,此乃造福千秋之事啊!若能参与其中,则财源必定滚滚而来,我还听闻,县令大人要在运河边上立碑,对于募捐的乡绅富商进行歌功颂德。”
“此事何足道哉?只是开始罢了。待运河贯通之日,临安的货物可由运河直达沧州诸地。四方郡县皆会因此而得利。日后必有无穷无尽的货物经由临安而去。诸位知此意味着什么?”
聂三娘闻言心中一震,以她的眼光自然看得更加长远,此意味着四面八方之商贾必争相涌入临安城,加上临安特有的经商环境,经济必将如日中天。
此外,庞大的商旅队伍,必然除了增加沿途关隘的收益,也会间接的繁荣地方经济,这点她在客栈用餐时已经在各个行业上体现出来了。
百姓富,则官府富。临安的税赋收入将彻底碾压其他郡县,宋小鱼可能会创造一个奇迹。
至此聂三娘方才恍然大悟,宋小鱼为何要废除所谓之苛捐杂税,与此等大事相比,那些零碎之钱根本不放在眼里。
旋即,聂三娘又被另外一伙商贾之言语所吸引。
“去年临安之房价尚不过十几两银子,今日已然涨至数倍。”
“阁下果然消息闭塞,众多富户已经争相在临安购买田宅房产,无数人更是皆趋之若鹜。房价自然水涨船高。今日之价乃低谷耳,他日必将更上一层楼。”
“可惜,商铺已无可售者了!若能在临安购得数间店铺,数代子孙将衣食无忧。”
“想多了,商铺多属县衙所有,普通人岂能购买到,但也无需忧虑。店铺是对外出租的,每年租金涨幅微小,亦有投资的价值,不过相较古城的一亩三分地,吾等更应关注城西之地才是,听闻宋大人欲将其拍卖,建设成新的商业区。”
几位眼光犀利之辈顿时心生感慨,城西之地若能开辟为居所或商铺,岂不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