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玉心情沉重,这次他不敢再走正门,只得乔装改扮,趁着夜色,潜入聂府的后院。
他与聂府的仆人相熟,一路上没有遇到阻碍,很快就被引到了主人的花园。
花园里花香四溢,各色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假山流水间隐约传来鸟鸣声,翠竹摇曳着清风,一派幽静雅致。
聂长天正和一个婢女在玩弄一只白鹤,见到老友来访,心知必有要事相商,连忙将婢女推开,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
曹伯玉沉默不语,径直走到聂长天的对面坐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随手扔在一旁。
聂长天是个肥胖的中年人,穿着紫色的官服,脸上油光闪闪,额头高高隆起,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聂长天拉着曹伯玉的手说道:“曹贤弟,你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我?咱们去书房里坐坐吧,我有好东西要给你看呢。”
聂长天热情地将曹伯玉带进书房,并吩咐下人端上茶点招待。
“贤弟,今日前来,可是有要事相商?”
聂长天好奇地问道。他知道曹伯玉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每次他来访都会带来一些珍贵的情报。
有时是政敌的秘密,有时是皇室的隐事,有时是军方的贪腐。这些情报让他在朝堂上如鱼得水。
“聂大人,本座今日来的确是有件要事要和你商量。”曹伯玉出奇地直接了当地说道。
“哦?你我交情深厚,有什么话尽管说。”
聂长天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曹伯玉有些异样。他说话时冷冰冰的,没有往日的亲切和轻松。
“前段时间送的拜帖,本座想收回去。”曹伯玉平淡地说道。
聂长天眼神一凛。拜帖是曹伯玉投靠自己的证明。也是他在文官集团中站稳脚跟的依据。之前为了得到自己的青睐和支持。
曹伯玉可是费尽心机,怎么突然变卦了?
聂长天是个老谋深算的人,岂会轻易同意,他笑了笑道:“曹贤弟别开玩笑了。拜帖既已送出。岂能随意收回?你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
聂长天试探地问道,他想知道曹伯玉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如果我用你儿子的命来换,你是否愿意将拜帖还给我?”曹伯玉突然冷冷地说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和聂长天周旋了,他必须快刀斩乱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曹贤弟,你这是什么话?”
聂长天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跳了起来,怒视着曹伯玉,脸色铁青,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
聂云震是他的嫡子,虽不成器,但却是他的心头肉,聂长天绝不容许有人拿他的儿子做威胁。
曹伯玉没有理会聂长天的愤怒,只是淡淡地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道:“你可知贵公子在外面干了些什么?”
聂长天眉头紧锁,心中不快。他觉得曹伯玉这个老狐狸简直是无理取闹,为了一张拜帖,竟然拿儿子的事情来威胁他,真是可笑至极。
“震儿虽然年少轻狂,但也不至于招惹杀身之祸。”他不满地说道:“你这是在无中生有,别以为我会上你的当。”
“你信不信由你,但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曹伯玉目光如刀,直刺聂长天的双眼,语气严肃地说道:“他可能惹上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什么麻烦?”聂长天心中一沉,但表面上仍然冷静地道:“难道他杀了人?还是触犯了什么大罪?”
曹伯玉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直截了当地说道:“你听说过宋小鱼吗?”
“当然听说过,这个人可不简单,从一个杂役成为香山书院的学子,从一个班头升为黑龙台的从七品官员,只用了一年时间,断案无数,屡立奇功,声名远播,前途无量。”聂长天回答道。
这些事情他并非背得滚瓜烂熟,而是因为前些日子宋小鱼的晋升公文传到吏部时,他正好看到了。他知道朝中有不少大佬都对这个年轻人十分看好,认为他将是未来的新贵。
聂长天心中一动,忽然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难道他和震儿有什么牵扯?”
“你那个愚蠢的儿子想要杀了他!”曹伯玉语气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故事。 “什么?你在说什么?”聂长天大惊失色,“你别乱说话,震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你有证据吗?”
“证据?有的是!”
曹伯玉心中冷笑。黑龙台要想陷害一个人,证据还不是随手可得吗?这个世界上有时候证据是最不可信的东西。
因此,当他收到宋青书送来的证据时,并没有立刻毁掉它们。而是权衡了一下事情的轻重缓急,在明白了这件事情的风险之后,才打算把自己摘出去。
“二人素无冤仇,怎么会有这种事?” 曹伯玉缓缓地说道:“宋小鱼原本是闫府的一个小厮,因为聪明机灵而受到闫洪涛大人的赏识。闫洪涛甚至想过收他为义子,后来因为种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