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三娘惊喜过后,很快就迷茫起来,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逃之夭夭才对,怎么反而低速行驶,不是给敌人机会吗?
宋小鱼似乎看出聂三娘的疑惑,笑着问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为何不给对方颜色瞧瞧?”
“没错!”
聂三娘也咬牙切齿,一路行来,被人追杀了太多次了,虽然从小到大,已经习以为常了,这也是她们这个姓氏承载的历史压力,不可抗力,却不代表没有火气。
聪明的聂三娘很快明白宋小鱼的意图,故意示弱,然后扮猪吃虎,关键时候给对方致命一击,然后再溜之大吉,对方还追不上,你说气不气。
聂三娘笑面如花,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曾青廉了,不仅有勇有谋,学贯古今,箭术超越,简直就是完美的奇男子,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出身,相较他的盖世才华,并不是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刘黑仔的船队也陆续穿过狭窄的水域,在水域上一字排开,声势浩大,出现在众人身后,给人一种莫大的压迫感。
船上密密麻麻全是悍匪,千料木船后面是乌泱泱的一片小舟,严阵以待,就等着刘黑仔一声令下,就会发起攻击。
晨光照在水面上,荡漾起粼粼波光。
此时,却没有人欣赏美轮美奂的日出景色,双方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对方。
“那个就是刘黑仔,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还以为他有三头六臂!”聂三娘吸了吸鼻子,不以为然的嘲讽,声音也故意放大了几分,打破了这种气氛。
都说见过刘黑仔的人都成为江河之鬼,现在这个传说将被他们亲手打破,夜间已经做了测试,她很清楚这艘船已经脱胎换骨。
一旦它全力运作起来,将会爆发出怎样的速度,连她也不清楚,可以确定的是,刘黑仔的舰船根本追不上。
宋小鱼哈哈一笑,朗声附和道:“说的没错!”
刘黑仔站在船头,听着二人一唱一和,在他伤口上撒盐,顿时面沉如铁,杀气腾腾地下令:“追上他们,干掉他们。”
“是!”
属下应了一声,二人一组的小舟冲了过来,放眼望去,整条江山都是黑压压的盗匪,声势浩大,开始奋力地划桨。
这是海盗惯用的人海战术,用了这一招,普通商船往往已经吓破了胆,哪怕反抗得也是畏手畏脚,一旦被缠上,就会像狗皮膏药般被贴住,多大的船都会被活活地拖垮。
然而,相对改造后的千料木船而言却不算什么,打不过可以跑嘛。
在宋小鱼看来,一字排开的小舟虽然速度快乐一点,不过完全是靶子,不打更待何时?
当小舟靠近一定距离时,宋小鱼沉声下令:“打!”
听到命令,早就按捺不住的弓箭手,开始对河山的悍匪,展开凌厉的反击。
当十几个同时对人发起进攻时,瞬间爆发出的战斗力是难以想象的,仅仅一轮齐射,悍匪的先头部队就已经葬身河水中,将一片水域染成了红色。
悍匪虽然也有带弓箭的,但仰射本就吃力,加上逆光,命中率几乎为零,全部沦为了移动的活靶子。
聂三娘从未想过,自己的部下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口令,配合得如此默契,几乎做到了令行禁止,齐射的箭雨,宛如密集的暴雨,铺天盖地而下,往那处落下,哪处就是人间炼狱。
虽然这些人不善骑射,但是在众人之力下,还是完成得无比出色。
刘黑仔的旗舰在船员的努力下,迅速地逼近宋小鱼的千料木船,但宋小鱼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朗声下令:“航速三级,全速前进。”
两艘大船始终保持在双方的射程之外,让箭术精湛的刘黑仔无可奈何,只得看着属下在追击的路上,不断地葬身河里,气得原地跳脚骂娘。
玩够之后,宋小鱼终于下令全速前进,在刘黑仔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溜之大吉。
直到看不见刘黑仔的船队后,每个人都发出了疯狂的尖叫,在甲板上又叫又跳,他们终于逃出生天,回想起来简直就是一场梦,竟然在大名鼎鼎的刘黑仔手中存活下来,就凭这点就足够向亲朋好友吹嘘的。
护卫们无无比感慨,他们在战场上打过无数场战,却没有一次像这次这般酣畅淋漓,尤其看到刘黑仔气不过,又干不掉他们的表情,实在太痛快了。
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护卫,这一刻不自觉的将曾青廉视为了偶像,如果这样的人能进入军队,以他那神乎其神的箭法,一定会是成为敌将的噩梦。
有人心中开始活络起来,开始畅想未来,很赞同小姐的阳光,这样的人必须拉拢。
宋小鱼的表现太惊艳了,化解一次危机便能称得上人才,能接二连三地化解危机,除了惊才绝艳,智谋无双,他们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形容。
那个黑瘦的山野书生,用他的才华,彻底地征服了船上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