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各自获得晋升,兴高采烈的离开办公室,宋小鱼这位当事主官可犯了愁。
虽说大魏贪腐成风,但每个人明面上都挂着一块遮羞布,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接受贿赂。
就像他手底下的几个组长,送银子也是巧立名目,精心包装,充分照顾了自己面子的同时把事情办了。
宋小鱼自然可以依样画葫芦对卫德立如此,毕竟他们之间除了上下级的关系,还有一定的私人交情,尺度上比较好把控。
但,对于陈校达显然就不适用了。
给上峰送礼的恶习由来已久,甚至演变成一种学问,方方面面都有讲究,否则送礼不成,反而弄巧成拙,那就不妙了。
偏偏对于此道宋小鱼是个小白,前世的人生经验,根本没有类似经历。
摆在他面前有几个棘手的问题。
是否按照惯例给改组最大的功臣缴纳孝敬?
毕竟没有陈校达的力排众议,大力支持,就不可能有现在的卫所。
在大魏,连县衙找军营办事都要给银子,名曰辛苦费,更何况在背后使力气的陈校达呢?
那么问题来了!
要送多少合适?
怎么送?
这里面的水太深了!
陈校达的真实意图没有摸清,就着急忙慌的去送银子,非但讨不了半点好处,反而会在上官心中留下一个负面标签。
在送与不送之间,宋小鱼很是为难,他感觉比大战一场还要劳神费力。
他分不清陈校达此举的真实意图,是考验自己的为人,还是真的需要钱财?
若是前者,那么他则需要秉公办事,非但不得送银子,反而要求下面人手脚干净,方能对得起上官的一片苦心。
若是后者,情况则截然相反,陈校达背后使了大力气,然后坐等手下送礼的时候,这时候宋小鱼犯糊涂,正义感大爆发,改送的礼没有送,那么结局也是不言而喻的。
偏偏这种事颇为隐晦,他无处打听,只能靠自己臆测。
宋小鱼挠头苦闷不已,只得闭目沉思此中关键。
许久之后,曲策敲开了宋小鱼的办公室大门,笑着走进来请示道:“队长,酒宴已经安排妥当,弟兄们都等着您入席呢!”
宋小鱼恍然,抬头望向窗外,天居然不知不觉间已经黑了。
看来那边等久了,再不出现,就有托大的嫌疑了。
于是笑着起身,披上一件衣服,与曲策一同策马往醉红楼而去。
今日的醉红楼比往常好像萧条一些,迎来送往的人当中多了几个生面孔,这让宋小鱼很是警惕。
毕竟,醉红楼是南陈谍报站,是敏感之所。
南陈高级谍客‘四季春’就藏身在此,此人多次逃过黑龙台的追捕,在安阳浸淫多年,手眼通天。
醉红楼有任何人员变化,都可能是南陈细作,必须予以高度的重视。
这些看似普通的仆从,很可能是武艺高超的刺客。
宋小鱼跟着曲策往三楼包厢走去,心中不断地涌现出几个陌生的面孔。
宋小鱼眉头紧皱,漫不经心地问道:“醉红楼来了新人了?有部分人看着面生啊?”
曲策在前面带路,闻言露出一抹坏坏的笑容说道:“大人观察入微,卑职佩服。醉红楼昨日就换了东家,原来的主人好像有事离开了安阳。”
“换了东家?”
宋小鱼直接忽略了曲策的马屁,眉头稍稍舒展开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四季春果然还是跑了。
此人的果决令人敬畏,经营这么多年的情报站说丢就丢了,这种魄力,世间少有。
“新的东家好像是扬州富商。”
曲策见宋小鱼疑惑,顺口解释了一句,最后站在一个包间门前,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道:“大人里面请。”
宋小鱼听到了包间传出的嬉笑声,知道卫所之人就在其中,于是一马当先走进包厢。
此时,喧闹的包间骤然安静下来,众人齐齐得对宋小鱼弯腰抱拳见礼,一脸的恭敬。
“拜见大人!”
宋小鱼伸手虚扶一下,笑道:“大家不必拘谨,今晚敞开吃,不用替本官省银子,但有一点必须注意,别喝醉了。”
“作为黑龙卫,咱们必须时刻保持清醒的大脑,强大的战斗力,以备任何突发状况。”宋小鱼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卑职谨遵上喻!”
众人再次异口同声地抱拳称是。
“都入座吧!”
宋小鱼交代一声,便走到包间最里面的一桌坐下。
刚刚进来时,他就看见了宽敞的房间内一共摆了三桌酒席,四个组长一桌,然后是各组自己任命的班长一桌,剩下的就是普通的黑龙卫一桌。
仅仅过去几个时辰,他们便已经主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