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当宋小鱼爬起来时,阳光已经爬到了屋檐上,他揉了揉眼睛,竟然睡过头了。
老孙头见宋小鱼醒来,便张罗着他一起吃早餐,早餐是从外面地摊上买回来的馒头稀粥。
宋小鱼也不客气,简单洗漱后,便开始捧着米粥喝了起来。
“很少见你睡这么晚,昨晚熬夜了吧。”老孙头关切的问道。
宋小鱼摇了摇头,笑道:“回到酒铺就像回到了家,不在家里赖床,去哪里赖床啊。”
“赶紧吃吧,早上有一群人来拜访你,都被曾护卫挡了回去,估计你今天又有的忙喽。”老孙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拜访我?”
宋小鱼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在临安的时间也不算长,没有多少朋友,昨天与谭鸿儒刚刚喝过酒,不应该又登门拜访啊,而且他是上官,就算要拜访也是他去才对。
老孙头用下巴点了点桌上满目琳琅的厚礼,宋小鱼顿时心领神会,这些人当真有毅力,为了巴结自己,又是拜访又是送礼,忙前忙后。
孙老说的没错,世间皆黑,唯我独白,并非处世之道,收下礼物,便多个朋友,多条路,未尝不是这个时代的处世哲学。
外加黑龙台乃特权部门,掌握生杀大权,监察百官,直接对陛下负责,光是以上几点,任何人都会竭尽全力的巴结他了。
这个朝代,无论是世俗观念,还是王权律法,皆是为上层建筑设计。
富贾巨商有钱却没权,他们需要依靠权势而生,这是最普遍的生存规则。
“都来了那些人?”宋小鱼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孙头闭目想了想,说道:“人太多了,记不过来,有沈千山员外,张之为大人,刘老六等。”
宋小鱼微微颔首,昨日自己说话语气重了点,恐怕让曾经的老上级惶恐不安了,自己到底是年轻气盛,若非身处黑龙台的大树下,无形间恐怕就要得罪一个人,以后一定要管住自己的脾气,为人处世,有时候比能干还要有用。
出于缓和关系的考虑,宋小鱼还是决定临走前与众人见一面,一来让他们安安心心,与其树敌,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临安的腐败成风,不是换一个特使府长官就能改变的,很多事情,也不是张之为能够掌控的,无论什么集团队伍中总有败类。
二来,他想趁机再次提出那个养殖计划。
安阳郡地处内陆,周边多是巍峨的雄山,交通不便,这种较为封闭的地理环境注定了外来的货品难以流通。
而临安多鱼,河道纵横,很适合做养殖鱼虾,根本就不愁销路,唯一的问题是前期投入巨大,足以令人望而却步。
当他看到临安百姓贫困交加的生活后,他觉得可以做一个实验,让全体百姓都参与进来,省去人工成本,剩下的只有材料的支出。
参与的百姓,每年享受分红,一旦成功,这个模板可以推行周边府县,增加赋税,提高百姓收入,利国利民。
至少在前世,这个经验就获得过巨大的成功的。
“来人!”
宋小鱼对着门外朗声喊道。
一早就守在酒铺外的曾诚闻言,立刻转身,推门而入,抱拳道:“大人有何吩咐。”
宋小鱼道:“替我去醉仙楼定个酒席,把送礼的全部请过来吃饭。”
最后宋小鱼用下巴点了点桌上的一叠拜帖。
“明白!”
曾诚抱拳一笑,上前拿起拜帖,转身出门办事去了。
“小宋啊,你现在越来越有一个大官人的气势了,多个朋友,总比多几个敌人要强。”老孙头说着竖起一根大拇指。
宋小鱼不禁婉儿,这是哪儿跟哪儿,在黑龙台,他充其量只能算是最基层的军官。
在他上面有正七品的各级主官,主官之上是黑龙台三大核心成员,分别是一把手陈典正使,二把手萧候照,以及空缺的主薄。
萧候照是负责外勤的主官,常年在外执行特殊任务,不常回来。宋小鱼也没有见过其人,据传闻此人与陈校达不睦。
黑龙台既然是权利的核心,明争暗斗同样激烈,内部也是有派系之分,只不过这种压力,暂时还落不到他头上。
宋小鱼摇了摇头,上层的争斗,还轮不到他这个小人物操心,他的行程也很紧张,结束临安事宜后,便要投入到卫所重组改编的工作中。
……
醉仙楼是临安最大的酒楼,平日里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名门望族,也是官员御用的宴饮场所,内部装饰的一场豪华,歌舞美酒,一一俱全,堪称天上人间。
上次宋小鱼从帮助黑龙台策反南陈夜庭司安左罗,立功归来时,石长江便是在此地设宴,为他接风洗尘。
只不过这次,他成为了那个做东的人,人的命运总是如此不可捉摸。
宋小鱼虽然是请客的一方,不过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