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4日,星期四,平安夜,我的生日,圣诞舞会。
冬天的第一场雪姗姗来迟,不过好在没有错过这个温暖的日子。大街小巷在一个星期前就装饰了起来,夕阳落山后,彩灯亮起,平安夜正式到来了。大雪纷纷飘落在屋顶、车顶、行人身上,给整座城市都撒上了糖霜。
今天中午就放了学,以便大家利用下午的时间好好准备晚上的舞会。我没有做过多的打扮,除去裙子和鞋子外,并无其他装饰物,鞋子也只是一双非常简约的平底小舞鞋。值得一提的是,我特地洗了下头发,将它们披散下来,烫出一点小卷,柔顺的发丝一直垂到腰际。
六点半,我完成了装扮。七点钟,我在客厅里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舞步。七点半,大门准时被敲响。打开门,我们都愣住了。他一身笔挺的西装,锃亮的黑皮鞋,白净柔和的脸上,笑容神采飞扬,我最喜欢他的头发,那么柔软,使整个人看起来乖巧极了。此时此刻的他,像个骄傲的王子。王子向我深深地弯腰鞠躬,伸手,我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星星,你还是这么美。”他吻了吻我的手背,痒痒的。
“你也很帅。”我竟然有些害羞。但也觉得蛮好玩,毕竟两人突然变得这么正经了,像小大人。
他又看了我好久,随后缓缓说道:“你不冷吗?外面可是在下大雪。”我这才注意到自己只穿了裙子,甚至连一件羽绒服也没有。
“我不在乎。”今天我决定任性一次。“穿上厚厚的外套,就不漂亮了。”在我的内心深处,一定也有一位公主吧。
“我尊重你。”他温柔地牵着我往电梯处走去。
这时候,公主应该优雅地拉起裙摆,然后和王子慢慢下楼。但是我不需要担心这个,也不需要担心头发会不会乱,今晚我只想和他跳舞,这是属于我们的夜晚。
走出电梯,来到一楼大厅,透过落地窗,我看到了门外大雪纷飞的美丽景色,以及停在门口的一辆……马车。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公主当然要坐马车。”他十分绅士地打开楼门,顿时刺骨的寒风就将我包围了,我开始后悔没穿外套,“嗖”地一下跑上马车坐好。车厢里是用红色天鹅绒布置的,童话故事也不过如此。
随后他也上了车,坐在我旁边。“抱歉,我本来想当白马王子的,但是太冷了,只好找了个车夫。”
“没关系。”我看着窗外繁华的街道掠过,只觉得这一切比梦中的还要美好。马车里很暖和,而且座位上居然放了一条毛茸茸的毯子!他真的太懂我了。裹上毯子,瞬间暖和不少。
七点三刻,我们到达了校门口。毫无疑问,马车成为了全场瞩目的存在,他先一步下车,我脱下毛毯,将手放在他的手上,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任凭雪花与寒风肆意点缀着破纱裙。周围的同学们都穿着厚厚的长款羽绒服,一边缩在衣服里瑟瑟发抖一边小步往礼堂跑。他撑起一把大伞,挽着我的手臂,我竟不觉得冷了。
刚进礼堂我便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又无微不至地为我端了一杯热巧克力。
“谢谢。”热饮下肚,我感到无限舒适。礼堂本就开足了暖气,又喝了一杯热巧克力,算是缓过来了。
七点五十五分,校长讲完话后亲自抽签选出跳开场舞的同学。随着八点整钟声的敲响,杨婧然带着骄傲的笑容和她的舞伴来到礼堂中央。她穿了一条十分修身的银色流苏晚礼服以及一双极其闪亮的银色高跟鞋,精致的头发和妆容一看就是请专门的造型师打理的。她很美,我承认,但我不在乎,因为我拥有世界上最美好最珍贵的他。
随后大家纷纷加入进来,一时间大大的礼堂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鲜花,那是女孩们旋转的裙摆,我身上的纱也如云朵般包裹着这一切。他握着我的手紧实而有力,那是我在这支舞曲的时间里所感受到唯一真实的事物。我们像童话里的王子和公主般,心里被满满的幸福所填满,不用在乎会不会跳错,也不必担心自己不如别人漂亮,这是属于我们的夜晚,我们需要在意的,不过是怎样可以更开心、更尽兴一些。
以我为参照物,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变化,每跳一步,身边的几对同学、楼梯扶手上挂着的冰柱、包括那棵大大的圣诞树都会跑到别的地方去。唯一不变的,是眼前的这个男孩,这个十八岁的男孩,这个与我相识两个月,却像认识了几辈子的男孩。
半个小时过去,我实在感到累了。他把我带到圣诞树边,从浓密的枝条间拿出了一个丝绒小盒子。“星星,生日快乐。”
“这是什么?”我接过这个小盒子,它只有戒指盒般大小。等等,戒指盒?难道……
“你不会……要跟我求婚吧?”我开玩笑道。尽管知道这很荒谬,短时间内我却已经想不出别的能装进这盒子里的正常东西了。
“噗——”他差点没憋住笑了出来。“快打开看看!你一定会喜欢的!”
说得对,与其在这猜来猜去,不如干脆利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