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许争阳说要回国的打算,许母很是不理解。
“美国不好吗?为什么非得要回国呢?”许母皱着眉头,抱着双臂问道。
“妈,我就想换个环境生活。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反感我回国工作这件事。现在国内不像你想的那样,机会很多,而且有些城市发展的也很好。”许争阳道。
“那你打算回哪个城市呢?”许母问道。
“九州。”许争阳道。
“国内有那么多城市,你为什么偏偏要回九州?”许母不解地说道。
“妈,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我都已经这么大了,难道还不鞥做自己的主?”许争阳问道。
这时一直坐在旁边的王邵旻也发话了,他对许母说道:“阿姨,争阳他有自己的想法,我看咱们还是不要阻拦他了。他最近压力很大,经常半夜睡不着,也许换个环境对他有好处。还有九州有很多药企,其中有几个也是全国最大的药企之一,对他的发展也有帮助。您说呢?”
许母思考片刻,说道:“半年后再提这个茬行不?假如半年之后,你依然会这么想,那就依你。也给我半年时间去接受,争阳,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实在舍不得你走太远,虽说你高中在国内读,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你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又一个人去万里之外的地方,孤苦伶仃,我实在放心不下。”
“阿姨,您看我这也是一个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了,等我回国后,我俩还可以做伴,所以也并非孤苦伶仃。”王邵旻劝慰道。
“所谓儿大不由人,我也清楚这个道理。”许母感叹道。
“妈,我已经成年人了,古人说三十而立,难道你还要把我当小孩?”许争阳道。
“好啦,我说不过你俩,不过这件事先撂一撂,以后再说。”许母道。
时光轮转,先是过了一个秋,又过了一个冬,春天来临了。赵晨东也要毕业了,最近着手面试找工作。他面试的是学校附属医院医院的普外科,时隔很久,再次见到佳月,心里仍然感到很亲切。
“你面试的怎么样,顺利吗?”万佳月请他来医院食堂吃饭。
“很惊险,我们一共六个人面试,算我就两个硕士,六选三,我比较幸运,被选上了。”赵晨东兴奋地说道。
“现在不同以前,门槛高了,一般普外科都要博士了。”万佳月道。
“那我入职之后肯定也要读个在职博士或者出国深造的。”赵晨东说道。
“嗯,这都是后话,先进来再说。”万佳月道。
“这还要感谢你,要是没有你指导督促,这篇文章肯定发不出来,估计面试的时候也会被KO了。等我忙完了这些事,改天请你吃饭。”赵晨东说道。
许争阳的抑郁症状越来越严重了,他对任何事情都失去了兴趣,原本打算回国,也搁置了这个想法。每天就是工作,睡觉,吃饭,即便工作上有进展,也不足以让他开怀。有天晚上,他躺在床上难以入睡,他知道这是发病的前兆。这次他想,反正我就不吃药,看你能把我怎么样。于是他就跟无形的不适对峙,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越来越绝望,越来越难受,直至感到生无可恋,是时候解决下这个事了,只要一瞬间,就解脱了,就可以飞起来了。许争阳不自主地打开门,像阳台走去。他轻声走,不想吵到人。经过他妈妈的房间的时候,他下意识看了一眼,她房间的门虚掩着,这是她多年的习惯,睡觉的时候觉得门开条缝空气流通比较好。隔着门,他能听见她匀称的呼吸声。
许争阳轻轻推开门,坐在她的床头,见她妈侧躺着,一只手自然地微张着,他轻轻地握了握他妈妈的手,静坐了一会儿,就打算起身去了结自己的事情,手刚要抽离,就被她妈紧紧地很用力地握住了,他只好重新坐下来, 他不清楚他妈妈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争阳,你答应妈妈一件事好不好?不要做傻事。”许母说着,不觉流下泪来,声音也变得哽咽了。他很少见她妈妈掉眼泪,哪怕她一个人带孩子再累,也没有见过她哭。
“好的,妈。”争阳眼睛也湿润了。
“这几个月以来,我看你又瘦了不少,想来可能是我错了,我不该限制你出国。从前,我盼着你出类拔萃,现在,我盼着你平安无恙。你以前是个阳光开朗的人,基本上没有遇到多大的坎坷,如今发生这么多事,也许是生活对你的考验,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也许过个几年,回头想想,未必全是坏事。我希望你能振作起来,重新生活,而不是自暴自弃,妈妈相信你,不论你选择什么,只要不是违法犯罪,我都应该支持你。”许母语重心长的一番话,让许争阳平静下来。
“谢谢你,妈。”许争阳眼里泛着泪花,由衷地说道。
两个人推心置腹地聊了个把小时,天已大亮,小鸟已经在叽叽喳喳在窗外觅食玩耍。”
这时庄姐走过来说道:“许老师,争阳,早饭已经烧好了,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