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正等着看,宫鸿羽要怎么处罚宫子羽,却被进来禀报的侍卫打断。
宫远徵面露不愉蔑视着那个侍卫,看他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在此时禀报,打断了自己看宫子羽的好戏。
侍卫被宫远徵幽幽的盯着,后背冒出冷汗,迅速说道:“启禀执刃,角公子已经入了山谷,马上就到山门了。”
宫远徵瞬间把看宫子羽好戏的念头抛到九霄云外,满心满眼都是尚角哥哥回来了,都快要到宫门山门了。
身形颀长的青年高兴地像个孩子。宫远徵如果不是身处执刃厅,还有宫鸿羽父子三人在当场,早就奔出去迎接哥哥了。
宫远徵双眼明亮,只对着宫鸿羽行礼:“执刃,我要去迎接哥哥,且容我先退下了。”
宫鸿羽见宫远徵把严惩宫子羽的事抛诸脑后,霎时松了一口气,点头同意宫远徵退下。
宫远徵也已经迫不及待,兴冲冲地三两步匆匆走出执刃厅,就使出轻功径直赶向山门。
宫鸿羽就算再怎么训斥宫子羽,再怎么失望,宫子羽也是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不想因为外人的挑拨就重罚他。
恰恰就是宫鸿羽对宫子羽的疼爱和看重,让他对宫子羽就有更高的期望。
宫子羽却因为他的溺爱,长成如今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的模样。这也是最让他失望的。
宫鸿羽看着静等着受罚的宫子羽,暗暗叹了口气:“你先回去闭门思过吧。如果你想继续整日无所事事,那一个废人也没必要待在宫家!”
宫鸿羽想着激起宫子羽的上进心,可宫子羽对上父亲就如一头倔牛,哪里听得出其中隐含的激励。
不等宫鸿羽的话说完,就赌气地打断他:“走就走,我也并不是很想待在宫家。”
说话间,宫子羽把手里的药碗往地上用力一摔,沉着脸转身就向执刃厅走去。
宫鸿羽一颗老父亲的心,如同那只被宫子羽摔得粉碎的药碗一般,四分五裂。
宫鸿羽拦下宫唤羽意图挽留宫子羽的话,冲着宫子羽背影喊道:“你不必拦他,让他滚!”
“现在连教训他都听不得,还留下他干什么?让他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再见到他!”
宫鸿羽看着还在犹豫的宫唤羽,又冲着他撒气:“你作为子羽的大哥,也不好好看着他!你还待在这里干什?还不去选你的新娘!你也给我滚下去!”
宫唤羽看宫鸿羽正在气头上,也不辩解。他从善如流地施礼退出执刃厅。
宫唤羽刚走出执刃殿,迎面遇上一个端着汤盅走上台阶的美艳妇人,恭敬行礼:“雾姬夫人。还麻烦夫人多多劝解父亲,别让父亲气坏了身体。”
雾姬夫人一身罗裙素雅,青丝绾起只簪着两只素净的步摇。只是淡扫峨眉,却难掩她容色艳丽,眉目间又透露着贵气和温婉贤淑。
雾姬夫人见宫唤羽脸色不快,心思细密的温声安慰他:“执刃又冲你们兄弟俩发脾气了?我刚见那位小祖宗气冲冲地跑出去了,定是子羽又惹怒了他父亲。”
“执刃上了年纪,就越发压不住脾气。也是子羽连累你挨骂,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宫唤羽闻言脸上的苦涩才稍稍淡了些,拱手向雾姬夫人告退。
雾姬夫人等宫唤羽离开,迈步进殿内。看到宫鸿羽端坐在主位上,一脸怒色还没有全部压下去。
雾姬夫人一边从汤盅里盛出一碗汤奉于宫鸿羽,一边驾轻就熟地温言关心:“少主选亲的大喜日子,你怎么还和子羽置气?”
“子羽都已经这么大了,到了可以成婚的年纪了,你还对他非打即骂,你也不曾给他留点面子,也难怪他会跟你甩脸子……”
宫鸿羽在雾姬夫人的宽慰下,早已去了大半怒火,却还是嘴硬道:“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我骂他几句怎么了?还不是为了他好!”
“就那个臭小子,看着长得高高大大的,性子却越来越逆反,一点也不像他小时候时乖巧可爱,现在是越看越让人火大!”
宫鸿羽说着说着又火气上涌:“你瞧瞧他那哪里整天不务正业的样子,哪里有一点儿像是我宫鸿羽的儿子?”
雾姬夫人动作轻柔地抚着宫鸿羽的后背:“你这些也就在我面前说说罢了,可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讲,尤其是角徵两兄弟跟前。”
“子羽他最是好面子,又自小和那两兄弟不对付……”雾姬夫人言语间意有所指。
宫鸿羽又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指责宫子羽的话,声音却暮气沉沉:“自从他母亲过世,我和子羽之间嫌隙就越来越深。”
“我是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也耐下性子哄也哄了,可子羽他就是倔强地长成如今这般万事不经心的样子。这让我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兰儿?”
兰夫人是宫鸿羽的原配,宫鸿羽对她一往情深。虽然在兰夫人过世后,又娶了兰夫人的丫鬟雾姬夫人做续弦,可他们之间也只是相敬如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