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长姐送他贵重的礼物,原本是很高兴的,结果谢瑜却送来了亲手绣的荷包。
谢瑜眸光暗淡,说自己的东西比不上长姐,觉着愧疚,要拿回去。
丫鬟说那是谢瑜耗费了半个多月,一针一线绣出来的,扎的十指跟筛子一样。
他心疼,就将长姐送的东西都给了别人,说他只喜欢谢瑜送的礼物。
其实那时候隐约也有些后悔,但是又觉得只要谢瑜高兴,他也就值得了。
再之后很多次都如此发生,长姐得知以后跑过来跟他吵架,他心里那一点点的愧疚就全都烟消云散了。
尤其是经过谢瑜劝解以后,只觉得长姐为了这点小事闹得如此,简直不可理喻。
直到前几日,他自己送给谢瑜的东西被扔了,才知道心里是这样的难过。
看着长姐对庶弟越来越好,心中只觉得无名火烧得慌,他鬼迷了心窍一般将庶弟的砚台摔坏了。
这和曾经的长姐多像啊?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自己当初觉得都是小事,其实在一次又一次地伤害长姐,所以她才渐渐跟自己疏远。
越想,谢锦玉就越觉着愧疚,声音暗哑,“长姐,我错了。”
他当初怎么是那样的浑蛋?要是当初他对长姐好一点,是不是都不会变成这样?现在长姐眼里对他只有冷漠。
还记得七八岁的时候,他身上受一点伤,长姐都会赶紧从皇宫出来。
专门给他送上好的金疮药和祛疤的玉容膏,他却不当一回事儿,只觉得她虚伪。
如今他伤成这样,长姐却连个大夫都不给他叫,甚至毫不关心。
声音忍不住有些哽咽起来,“长姐,我真的错了。”
谢青妩忍不住捏了捏眉心,放下手中的书。
真是烦死了,连看书都不消停。
“.…你让人打坏脑子了?”
“.…”
谢锦玉怎么都没想到长姐会说这种话,一时间有些滞涩,好半晌才找回声音,语气认真。
“长姐,我真的知道错了,现在我才知道你费心送我的礼物不被珍惜,会有多伤心。”
“从前都是我太浑蛋了,我都改,我会把那些东西都想办法要回来。”
说完这话,谢锦玉小心翼翼地看着谢青妩。
“长姐打我骂我都行,能不能…能不能原谅我?我真的知错了。”
看着谢锦玉如此认真的神态,谢青妩终于正视他,仔细打量半晌。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错了呢?”
前世和今生,这么久的时间,她对谢锦玉所有的期望都已经磨没了,可这个时候他自己知道错了,怎么做到的呢?
谢锦玉将他对谢文峥的嫉妒,和瞧见谢瑜扔了他送的糕点的事情都告诉了谢青妩。
“长姐,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生气。”
“若是阿姐承认也就算了,可是她还骗我,她怎么能骗我?”
原来如此。
谢青妩单手撑着下颌,另一只手时不时轻点了下书籍,“一片真心被践踏,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谢锦玉点头,“还有金台书院。”
“我当时真的被阿姐迷惑了,明明我是工部侍郎的嫡子,去太学都绰绰有余。”
“可是阿姐说她东奔西走为我寻了一位好老师,我也很感动。”
“毅然去了金台书院,如今想想,太学的老师难道比不上金台书院的老师吗?”
谢青妩轻笑一声。
“那怪谁呢?只能怪你自己蠢。”
她当初苦口婆心地劝谢锦玉跟她一起去国子监读书。
除了自己一点私心想跟他培养姐弟之情,还有就是国子监的老师是为皇子公主上课的,自然不是外头可比。
但谢锦玉他弃若敝履!
换做从前,谢锦玉早就反驳了,如今却乖得跟鹌鹑一般。
“是,是我蠢,长姐,我到现在才发现,原来阿姐她和我想的不一样。”
“她…真的很会骗人。”
谢青妩再次拿起书。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无关。”
她现在对这些人不感兴趣,谢瑜爱怎么样怎么样。
如今她要做的是将整个谢府牢牢控制在手心,然后等着谢瑜出手,看着谢府的人一个个倒台。
前面都已经铺垫完了,只等着谢瑜嫁到信阳侯夫人。
她如今要做的事,就只有等,其他的都是多余。
至于谢锦玉是不是看清了谢瑜的真面目,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曾经她求而不得的,如今就算是跪在面前,也不值得她回头看一眼。
马车停在府门口,谢青妩很快就下了车,见到不远处正在跟管清点库房的方姨娘,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