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理寺监牢出来,陆子羽四人各自沉默的往前走。
段兴德一脸沮丧。
他本以为抓了万封这个辽国暗探就能将潜伏在开封城的辽国暗探连根拔起,没想到万封竟只是个小角色,对潜伏在开封城的其他辽国暗探全不知情。
陆子羽默默梳理清了万封提供的信息,从沉思的思绪中回过神,感觉到周围沉默的气氛,他扫了眼身旁三人,见沈巍低头沉思、宋青鸾皱眉苦想、段兴德沮丧烦躁,似乎已看透了三人此时在想什么,不由笑了笑,开口道:“段副使,怎么一脸的沮丧?”
“大人,下官能不沮丧嘛!”
段兴德一脸苦瓜相,说道,“这万封虽抓住了,可他没提供其他辽国暗探在开封的身份,也没提供帽妖案的新线索,这人还怎么抓?这案子还怎么查?”段兴德越说越愁,慌不择路的说道:“大人,那万封会不会有所隐瞒,要不下官给他上上刑,看看还能不能问出什么。”
“他知道的应该全说了。”
陆子羽回了句,见段兴德的脸又耷拉下来,笑着安慰的说道,“其实,此番审问也并非毫无收获,咱们至少弄清楚了这些辽国暗探潜伏在开封的原因、经过。”
段兴德苦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用?”
陆子羽想了想,点头说道:“确实没什么用。”
段兴德听闻此话,满脸无语。
若非陆子羽官职比他大,估计他就动手了。
陆子羽见他那般模样,又忍不住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帽妖案的情况基本上已经明朗了,嫌疑最大的有两个。一个是辽国最近派来开封的那位暗探,只是,此人身份不得而知,实在难查;另一个就是在宋指挥使书桌上的路引主人韩琦,虽然已查到此人化名韩少商,可不知此人容貌,查起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不还是没法查嘛!
段兴德心里嘀咕了句。
陆子羽并没注意段兴德的表情,继续分析道:“当然,也或许这两人就是一个人。那韩琦在开封的户籍也是徐重经手,此事过于巧合;而且,本官之前的猜测吴德齐也是辽国暗探没错的话,那韩琦在开封的户籍或许就是吴德齐找徐重帮忙办理,吴德齐很可能就是万封的上司。”
“这其中有问题。”
正低头沉思的沈巍突然开口嘀咕起来。
“你这小泼皮胡说什么?”
宋青鸾冷冷说道,“大人说的哪里有问题?”
“啊?”
沈巍听闻此话,才回过神,连忙抬起头,见陆子羽三人都已止步,正望着自己,他也赶紧停下脚步,一脸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你刚才说本官说的有问题,哪里有问题?”
“小的没说大人说的有问题,小的说的是这事有问题。”沈巍回道。
啊?
陆子羽三人满脸疑惑。
这小子怎么牛唇不对马嘴啊!
陆子羽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说什么事有问题。”
“帽妖案啊!”
啊?
陆子羽若有所思。
段兴德、宋青鸾脸上的疑惑愈发浓重。这小子莫不是傻了吧!帽妖案当然有问题,没问题还查个什么劲。
沈巍见三人如此表情,连忙解释道:“这帽妖案是影响甚大,可大辽费心费力的派出个暗探潜入开封就只是为了制造这么一宗帽妖案,这说不过去啊!辽国能从中得到什么?”
段兴德、宋青鸾满脸不解。
帽妖案影响了整个开封,这不就是辽国得到的吗?
陆子羽也早已想到此点,见段兴德、宋青鸾不解,替沈巍详细解释道,“京都百姓吓的夜不出户,军营都受到影响,夜间买卖尽数关闭,商贾生意不佳,朝廷商税锐减,开封城上下民心惶惶,帽妖案确实对京都影响甚大,然而,也仅限于此。这案子破了,帽妖之说不攻自破,纵然案子破不了,帽妖不再出现,此事也会逐渐淡忘。暗探行事,乃是两国之间的暗中较量,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这买卖实在太亏了。或许这帽妖案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也或许帽妖案与辽国派出暗探的目的并无关系。”
“小的就是这个意思。”沈巍连忙说道。
原来如此。
段兴德、宋青鸾恍然大悟。
“这些不无道理。”
陆子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前提还是查清帽妖案,抓住凶手。”
“大人说的没错,小的就是觉得奇怪,才提出来。”
沈巍也深表赞同,无论如何猜想,查不清此案、抓不住凶手,一切都是徒劳,接着,他又问道:“大人刚才在说什么?”
“本官刚才说……“
陆子羽将刚才的话又重复说了遍,见沈巍微微皱眉,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