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起身来扶我。
我亦一步一步朝她走去,谁知我的腿像突然绑了几斤重的沙袋一般,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援玉大惊,急忙冲过来抱住跌下去的我,可她辅一抱住我,我便“哇”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溅起的血珠溅到我俩的裙摆上,只是今日我穿了一身深色的衣服瞧不大出来,倒是援玉惨了,胳膊上好大一摊都是我喷出的血。
昏迷前,我只听到援玉大声地喊着“来人呐!传太医!传太医——”
随后好像还有婴儿的啼哭声。
我却只觉得好累,眼皮也很沉,周围一片天旋地转,最后归于亘古的黑夜……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援玉抱着孩子坐在床前的一张椅子上,一旁站着太后。
她们看见我醒来,纷纷叹了口气。
太后让我不必拘礼,躺着就行,还给我掖了掖被角,问我:“觉得怎么样?饿不饿?渴不渴?”
我摇摇头,回身望了一圈,见除了水月一个伺候的丫鬟,便只剩下太后和援玉。
太后叹了口气,伸手来探了探我的额头:“太医说,你那是淤血,是因突然的心气郁结,未得到及时抒发反而强行压制导致的,吐出来反而干净,只要人醒了,便无大碍。”
太后顿了顿,又道:“你后院的那株西府海棠开得甚好,哀家抱着木小公子去瞧瞧,你与援玉许久未见,说说话罢。”
这时节哪是海棠花开的日子?
我知道太后娘娘这是想让我和援玉说说心里话,所以随便找的借口,我也不好拂她老人家的好意,便点点头:“多谢母后。”
“好了,你身子骨还未好全,歇着罢。”说完,太后便从援玉怀里抱起小公子,和水月一道出了门。
门被关上,空荡荡的寝殿内只我二人了,门外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远。
门内,我与援玉都未先开口。
我俩各有各的不顺心,各有各的不如意,哪怕缘由不尽相同,却也都晓得对方此时的心里有多煎熬。
不知是谁先掉了眼泪,随后两个人都哭出了声。
最后我和援玉抱在一起痛哭。
她说:“伽释,我想去找阿暄,真的好想好想,我担心他,我听说北边的战事进展不顺,战线迟早会拉长,我怕他这一去便再不能回来了,他还没抱过阿止呢!”
我拍着她的背安抚于她,倒没有和她一样哭得很大声,就是眼泪一直在流、一直在流,好似怎么都流不尽一般。
我好羡慕援玉,至少她还有想见且能见的人。
我对她说,又好似只是和她一样说着自己的心里话,也不希望对方真的能听见、听懂,我说:“援玉,我想死。”
后来,谁也不知道我们究竟哭了多久,只是寝殿的门再打开时,所有人看到的,便还是高傲端雅的南康长公主,以及永远笑意盈盈的明懿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