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鼻尖嗅到一股浓郁的玫瑰花香,熏得她脑袋晕晕乎乎的。
她眼睛困得睁不开,只凭借本能伸手去推那压在她身上掠夺的人,被男人咬住手指,从指尖一直舔舐到手面,一片湿意。
付子俭急促地喘着气儿,伏在程瑶身上,眉梢眼角都是艳色。
他的腹部已经像是气球一般鼓了起来,足足有两三个月大。
前三个月处于孕期的魇族情思很旺盛,必须有子母的滋润,不然就会因为缺氧而流产。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不能强迫子母交配否则会极易导致孩子先兆流产。
程瑶又死活抵触他的靠近,付子俭只能别出他法,取了程瑶指尖的一滴血。
十指连心,魇族强大的繁育能力加上生命之树的培养,足以让他拥有生命的果实。
但若不是有这个孩子的存在,血脉相系,他也不会被溪行之趁机抓住自己对程瑶使用了魇术这个把柄,惹得溪行之发怒。
想到当时在华美的帐篷里,他正洋洋得意地欣赏着手中的琉璃球。
那琉璃球是七宝琉璃球,已经完全变成了一片青黑色。
这代表着溪行之被七情六欲折磨,已经完全被障气污染,堕入了魔道。
只是没想到,溪行之会甘心放程瑶离开,一瞬间破了他的魇术。
魇术被破的瞬间,付子俭痛苦地捂住了眼睛,下一秒,却发现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的那双红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睛真的如同预言之中那样因为程瑶而失去了。
更可怕的是,在程瑶被困的那段时间里,他带领魇族攻上龙宫,试图打溪行之个措手不及,却被杀了个片甲不留,就连他们魇族筹谋多年孕育障气的生命之树也被溪行之毁了个干净。
这场大战,最终两败俱伤。
想到战况的惨烈,付子俭恼恨地咬了咬程瑶的脸颊:
“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让溪行之那个公正执法的人居然以自身为引,唤醒你的神格。抽龙骨做柱,镇压三界,一辈子永沉海底,不见光明。啧啧,想想就可怕,溪行之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这夜,程瑶耳边总是有人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吵的她头痛。
她伸手,无意识地挥了上去。
“啪”的一声,寂静的房里,这一声巴掌声很响亮。
“打我,你居然敢打我。程瑶,认清你是什么身份!”
虽然她现在有了神格,他不一定能打过程瑶,但输人不输阵。
付子俭美丽妖艳的脸几乎要扭曲了,可他如今眼睛瞎了,只能凭敏锐的嗅觉和听觉判断程瑶手的位置。
他要反击回去,肚子突然一疼。
是孩子在踢他。
门外,少年卓提醒道:“王,我们该启程了。”
魇族行事猖狂,又貌美如花,盯着他们的修士不在少数。
现如今付子俭瞎了,又使用不了魇术,可谓是危险重重。
见状,付子俭只得恨恨地放下了手,抚着浑圆的肚皮,俯身贴近沉睡中的程瑶,冷冷说道:
“付离,和你娘亲告别。”
付离是他给孩子起的名字。
还没生出来,就这么护着他娘。
付子俭有些生气。
不过,他会带他和程瑶的孩子回无生之地,日后她即便是想见也见不了。
虽然这次九州大陆之行,他不幸失去了一双眼睛但最终他怀上了破命之子,也不可谓是没有收获。
有了这个孩子,他们魇族不必再担心子嗣传承问题。
想到这儿,付子俭结束后起身,难得好心地替程瑶伸手捻了捻被角:
“放心,我还会卷土重来的。”
“贱狗,你最好活久一点,别随随便便地死了,至少要活到看到我们的孩子称霸三界。”
“这三界,注定是我们魇族的天下,哈哈哈!”
戴上帷帽,遮住妖艳如花的面容,付子俭最后不甘地看了程瑶一眼,转身离开。
*
程瑶睡得很不安稳,她总感觉有一个神经病在她耳边癫狂地笑。
只是,那笑声远不及她此刻在梦中看到的宏大场景震撼。
耀眼的金色光芒笼罩下,
她抬眼,看见面前是万里长阶。
白玉铸就而成的长阶,浩浩荡荡,通向遥不可及的云海。
一人身影清冷,头顶上是两个弯曲的龙角,面容青涩,还是少年模样,和她一起立在长阶之下。
“你是为何而来?”有缥缈空灵的声音问。
“登神。”
“你不是一直抗拒自己成为龙神的命运吗?若是成为了神灵,就要摒弃七情六欲,公正严明执法,你会沦为一把公平戒尺,断尽世间黑白之事。受世人膜拜时,你需要折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