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但人家是为女儿好,他们没道理阻止。眼下心疼孩子身上的伤,便点头答应了。
趁着江家父母到郊外求姻缘最灵验的寺庙求签,江颂宜装病不去,等人一出门,她立马带着人套车,直奔姑母家。
她的叔伯大都没什么出息,只有一个大姑姑入宫,从宫女做起,二十几岁时做了女官,光耀门楣,被宫妃指婚,嫁给对方的子侄。
江颂宜心中崇拜姑母。
男子可以靠考科举、上战场来建功立业,而女人只是想出趟门,在家时要长辈同意,出阁后要丈夫婆母点头。
姑母却能凭自己的本事,像男人一样当官。
带着对京中生活的一腔憧憬和出人头地的愿望,江颂宜将奶娘跟两个大丫鬟木丹青棠留在家中,帮她装病,在父母面前拖延几天,自己则带着其他丫鬟和护卫一路北上。
路上刚走了几天,姑娘们就被颠得食不下咽,叫苦不迭。
在外不比在家,进食洗漱都不方便,江颂宜忍着从不抱怨,心里全靠那点见姑母的信念撑着。
可惜人还没到京城,就先遇到了匪患。
车队孤零零地行驶在荒山之中,山高林密。
半路跳出来一队土匪,他们人多势众,且对地势极熟,三两下便将她们的车队包围起来。
江颂宜带的护卫不多,功夫也只是寻常。
丫鬟们躲在马车里,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而江颂宜取出车内的弓箭,背在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她眼力好,骑射功夫不错,但是近战就落了下风。
土匪们逼得愈来愈近,她一搭弓射箭,起先还能射中一两个,后来对方一见她抬手,就反应过来往旁边一躲。
落空了好几根箭。
江颂宜气急地剁了下脚。
更糟糕的是她一露脸,一群野汉子见着漂亮女人就开始嗷嗷叫,嘴上不干不净,车里的小丫头听了后没忍住,大哭出声,被年纪大点的丫鬟斥责后捂着嘴闷声掉眼泪。
悲伤气氛感染得车中女子都哭起来,低声埋怨小姐为什么要突然上京,待在家里乖乖待嫁不好吗?
这几年前线没完没了地打仗,税赋重,民不聊生,许多吃不起饭的人干脆上山当了土匪,干起打家劫舍的脏活,到处不太平。相比起来,家里还安全些。
江颂宜既怒又羞,但此时后悔无益,心中恨不得将贼匪除之而后快。
可现实是己方死伤大半,只剩几个护卫硬撑着拱卫在马车附近,满脸是血,与土匪僵持不下。
祖父一生为民卫国,江颂宜在他膝下长大,学的是将军要护好自己的子民,学的是想让士兵信服自己,就要身先士卒。
她自知对不住仆役们,便让车内的姑娘们手上拿好锐器,危难关头尽力保住自己,不必管她。
毕竟是她把她们带出来,是她对不住她们在先。
看她这么镇定,丫鬟们渐渐收了哭声,你看我我看你,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握紧手中锐器,与土匪拼个你死我活,拼着没命的风险也要在他们身上戳个窟窿眼出来。
都是天生地养,父母所生,谁也不比谁差!
马车外倒下的侍卫们越来越多,一个土匪见机□□着靠近马车,手刚攀上车门,就被门边的丫鬟一个突袭,举着刀猛地一扎,土匪的手掌被捅了个对穿,鲜血从伤口滋地一下喷出来。
土匪当下惨叫出声,杀红了眼直接举起大刀砍过来。
江颂宜下意识将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护在身下,年长些的丫头见状扑到她身上护着。
江颂宜也只是个十六岁的姑娘,害怕得浑身颤抖,直愣愣地看着敌人的大刀向自己的面门砍来。
她绝望地闭上眼,心想这一刀砍到脸上,她可能会死得很难看。
爹娘在上,原谅孩儿忤逆,未能侍奉双亲,反过来要你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要是有机会活下去,她以后再也不会这么不听话了。
伴随着丫鬟侍卫们的尖叫声。
土匪的大刀落下。
砰地一声。
两把兵器撞击在一起,刀锋刮过对方的剑,发出刺耳的撕拉声。
江颂宜睁开眼,惊喜地瞧见眼前这一幕。
谢天谢地,有人来救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