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都市的夏日,白昼格外的长,已经过了七点湛蓝的天上还是延绵望不到尽头的白云。站在高楼的窗台抬头望去,这样辽阔的景色,总让人跟着心情舒畅。可惜再漂亮的风景也不能填饱肚子,趴在窗台的小白猫伸了个懒腰,委委屈屈地喵呜了一声,控诉它那瘫在沙发上一天没动静的黑心的铲屎官忘记给它补充余粮了。
此时那位黑心的铲屎官正睡在不远处的沙发上,明明是闷热的夏日,腰腹上还是歪七扭八裹着一个薄毯,乌黑杂乱的秀发铺散下来,将那张巴掌大的小脸遮住了大半,看不清五官。不过暴露在外的纤细手臂,和格外白皙纤长的小腿,还是可以窥见这人虽然心黑却有一副赏心悦目的身形。
毛球喵叫了半晌,见沙发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于是迈着优雅的猫步爬上的沙发靠背,漂亮的猫眼巡视了一圈,最终停在那张薄毯上,然后绷紧后腿发力,接着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它这一跳夹杂着强烈的私人情绪,毫不留情,薄毯在它厚实的身躯下,毫无还手之力。于是毛球刚落下,就听着一声气若游丝地闷哼,接着就感觉自己再次下落,跟着黑心的铲屎官一起摔在了地上。
它一落地就飞速蹿到一旁,呆愣愣地立在一旁,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另一边那位瘫在沙发上,昏睡了一天的铲屎官终于幽幽转醒,不过接连两次重击,显然让她趴在地上半天没缓过来。
傅时凝脑袋昏沉沉的,好半天才从地上起来,她用手随意抓了几下头发,绾了个简单的丸子头。那张过分明艳姝丽到晃眼的脸就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不过此时她的表情凉凉的,明明是媚到极致的长相,却给人清冷冷的感觉。
傅时凝一把将知道犯了错,极力将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的小白猫捞到怀里,很不客气得狠狠吸了一大口,才大发慈悲地放开它。
傅时凝捏着它的小肉爪,漂亮的桃花眼里泛起笑意,轻笑道:“怎么啦?要弑主?” 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她嗓音低哑,带着慵懒鼻音,像是亲人间缱绻地轻呢。
毛球老老实实地趴在她怀里,早没了刚才恶向胆边上的勇气,撒着娇委委屈屈地求抱。
傅时凝刚一松手,毛球就快速扒拉住她的脖子,围成一团。傅时凝猝不及防,被它愈发凝实的小胖墩身体撞回到沙发里。
这个爱的抱抱,委实有些沉重了。
傅时凝静默了一瞬,才挣扎着起身。她把猫主子抱进怀里,揉了揉它圆滚滚的肚皮,语气颇为幽怨,“乖儿砸,以后不能叫你毛球了,你这都成肉球了。”
毛球被揉舒服了,呼噜噜地眯着眼睛,看起来格外认同铲屎官的话。
傅时凝看着它沾沾自得的傻样,有些莞尔,这小傻样,也不知道随了谁。
毛球蹭了蹭傅时凝的手,跳到地上,咬着她的裤腿,迈着优雅的步伐,领着铲屎官来到它的小饭碗面前,示意自己饿了。
傅时凝给它开了罐猫罐头,看它吃得欢,戳了戳它圆乎乎的肚子,吓唬说:“小祖宗你再吃隔壁的小花就不要你啦。”
毛球有了口粮,一改刚才奴颜婢膝的姿态,不耐烦的喵了一声,控诉铲屎官自己吃饭了。
“真是小白眼狼。”傅时凝感慨,旋即不客气的上手撸了几下。
应付好了猫主子,傅时凝慢腾腾地走到厨房,看着光秃秃的冰箱,再次陷入沉默,好落魄啊。
这段时间她为了毕业论文和答辩,昼夜颠倒,都不记得上次正儿八经坐下来吃饭是什么时候了。陆妄不在,她为数不多的精力实在很吝惜放在自己身上。
想到陆妄,傅时凝皱了皱眉,算算时间他出差已经快一个多月了。刚开始时凝还打过几次电话,后来太忙了以后,两人竟然快半个月没有联系了。
傅时凝翻开通讯录,准备打个电话过去,又害怕人还没醒,将将要按下去的时候,又退了回去。
只是简简单单发了个短信:我博士毕业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记得给我回个电话。
傅时凝盯着聊天界面微微出神,两人在一起已经六年了,平日里的相处却总让傅时凝感到冷淡。
转瞬傅时凝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瞬,你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还要怎么贪心呢?
手机忽然振动起来,电话铃声响起。
傅时凝一喜,连忙打开,看到来电人又失落下来,她就知道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喂,闻歌。”
宋闻歌在那头听得直皱眉,“要死啊!这什么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又通宵了?”
傅时凝小声嘀咕,“大白天的,我上哪儿通宵啊?”
对面传来宋闻歌中气十足的怒吼,“滚!赶紧过来,纾吟也来了,我们给你博士毕业庆祝一下。”
傅时凝算了算时间,笑道:“纾吟回来啦?”
宋闻歌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嫌弃:“前几天刚回的,你这是又断网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