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没有理会王坦,而是死死盯着王玄道。
“既然陛下认为是伪造,臣觉得也是如此!”
王玄道尚摸不清皇帝的本意,难道这皇帝还是在试探自己?
“既然是伪造,那么王坦自然是无罪了,是不是可以放了?”
王玄道看着皇帝的眼神,心想:这皇上明知这些书信是真,如此指鹿为马?岂不是逼着自己表态?
想到这里,王玄道朗声道:“既然书信为假,这王坦自然是无罪的!但是,我今日看这王坦疯疯癫癫,行为乖张,怕是犯了疯病,还请陛下恩典,请太医为其诊治!”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老狐狸,不愧是老成谋国啊!
“好!就依丞相所奏,将王坦留在宫中治病吧!”
众臣纷纷低语。
“还是皇上英明,如此一来,既麻痹了王氏家族,也给了丞相台阶,更重要的是让王玄敦摸不知道头脑,不敢贸然起兵……”
“只怕这王氏在京成立,与王玄敦勾结的不止一人吧……不过只要丞相心向朝廷,那么别人倒也无虞!”
“将王坦留在宫中治病的名义囚禁了,这能瞒得过王玄敦吗?唉,这也只是个权宜之计了……”
……
皇帝咳嗽了一下,众人立刻噤声。
“众爱卿,今天朝议,主要是说荆州此时王玄敦谋反一事,现在看来,此事纯属子虚,那么这发给荆州的军需,便不能无故扣着了!兵部你们再不要争论了,这件事就按照谢尚书的意见去办!”
范青低下头,不服气地看了一眼谢桐。
群臣心中都清楚,此时王玄敦的反叛已经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皇帝这么说,一方面是抱着希望王玄敦不造反,另一方面也是在为朝廷争取时间,先稳住王玄敦。
“谢爱卿,你儿子什么时候能到?”
“回圣上,应该明日就能到建邺!”
“好的!你们父子团聚不易,但现在朝中事多,就委屈你们父子了!明日你儿子到建邺,带上兵部的押送文书,后天就启程吧!”
“臣遵命!”
皇帝深深吸了口气。
一场恶战,怕是不可避免了!
“退朝吧!”
众臣都慢慢退了出去。
只有王坦在那里大喊着:“臣没病……皇上冤枉啊,臣没病……”
出的宫来,只见谢贵已经备了马车在宫门口等候着。
谢贵看到谢轻云和谢桐一起出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侯爷,都怪臣不好,上午没有意识到鸿胪寺的阴谋,差点害了小姐……”
谢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谢贵简单地向谢桐说了上午的情况。
“没有受伤吧?”谢桐怜惜地摸了摸谢轻云的头,满眼关切。
谢贵看得也是感动得眼眶湿了。
侯爷以前对这个女儿,可没有过这种眼神!
“没事的爹……若不是今天王坦在鸿胪寺整我,那么他老婆也没时间告发他了!”
谢桐笑了一下,命谢贵驾车起行。
这个女儿,虽然不是那么符合一个侯府千金的形象,但这分机智和淘气,却是自己的三个儿子也比不过的。
回去之后,谢轻云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谢桐回到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谢轻云正在房中休息,忽然听到谢贵在外面喊道:“小姐,二公子回来了!”
我二哥来了?
“统子,我二哥,就是在江夏当参军的那个二哥吗?”
“对啊!是你的嫡母的二儿子,谢府的二公子谢宣!”
“嘻嘻……以后可有人陪我玩了!最近老是跟着爹爹,动不动就要进宫,动不动跪着行礼,好烦……”
“你可想多了!昨天不是皇帝说了嘛,你哥哥明天就要出发回荆州!”
“哦……是押送粮草去吗?我能不能一起去啊?”
“嘶……现在的荆州可是龙潭虎穴!宿主,我刚刚觉得你有点上道了,你这就迫不及待地要另行投胎?”
“晕!真要是这么凶险,那么二哥岂不是要去送死了!”
“就看他的造化吧!不过他既然是替你爹给王玄敦送去军需的,而且还带着葛大仙的药,想来这王玄敦应该不至于为难他!”
……
谢轻云穿好衣服,出的门来,只见一个英气十足的少年,正在院中和嫡母嵇夫人说话。
“大夫人好!嘻嘻……二哥回来啦……”
谢宣一看谢轻云出来,也是十分开心。
“许久不见,小妹都长这么高啦……”
谢轻云是谢桐唯一的女儿,因此几个哥哥从小都比较护着他,并没有很强的嫡庶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