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嵇寿犹疑的时候,谢贵来到了门口,踟蹰着不敢进来。
“有什么事?进来!”谢桐对着谢贵喊道,心中却在想着:耍大牌是什么意思?
谢贵走进来,谢桐才发现他端着一盘清灼大虾。
谢贵低着头不敢看谢桐,将盘子放在了谢轻云前面,然后快速退了出去。
这成何体统?!嵇寿站起身想教育一下这个庶出的外甥女,忽然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宿主,这冯大国手可不是耍大牌,也不是故意为难你舅舅,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嵇寿一听,连忙又坐了下来。
不得已而为之?
一旁的谢桐,则是淡定地喝着茶,仔细听着谢轻云和系统的对话。
“为什么啊?难道是他得了痔疮,必须要坐这个专用的椅子?”
谢轻云学过围棋,知道下棋的时候人们往往需要久坐,的确需要一个自己坐着舒服的椅子。
“这宿主脑子装的都是啥啊!你咋想这么污呢!人家这个椅子,是特制的,是冯大国手用来作弊的椅子!”
听到这里,谢桐和嵇寿都是一震!
作弊?!!!
堂堂大国手,天下一品棋士,圣上亲封的大国手靠作弊赢棋???
谢桐回想当年第一次大国手擂的时候,冯春远在高手如云的翰林院如一匹黑马般杀出,夺得了大国手之位。
但那盘棋,冯春远赢的比较侥幸。
然而在他成为大国手之后,坐了连续三年的擂主,竟然也没人能攻得下,也算是奇迹了!
难道真的是靠作弊才坐稳了这擂主之位?
“统子,赶紧说说,靠一把椅子是如何作弊的?”
“哈哈,宿主你既然这么爱听,那我就说说!”
此时的嵇寿和谢桐,也赶紧竖起了耳朵。
“冯春远的作弊手法非常巧妙。他每次守擂的时候,都先把这个特制的椅子放在这里,安顿好,因为这个椅子的扶手上有暗格,里面藏着棋子!”
“这家伙,好手段啊!不过……统子,那他为什么非得要提前把这个椅子摆进去呢?我还是不理解……”
“这就要怪皇上喽……是皇上无形中给他增加的作弊的难度……”
到此时,谢桐脸上已经露出一丝微笑,他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转头看向嵇寿,只见此时的嵇寿正张大嘴巴在发呆。
“啊?这皇上莫不是个逗比?知道他作弊然后故意给他增加作弊难度?”
这一声“逗比”,可把谢桐嵇寿二人吓了一跳。
这要是被皇上听到,岂不是要掉脑袋?虽然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但从谢轻云的语气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词儿!
“哈哈哈……这皇帝倒是一片好意!每一年比赛的棋子,都是由珍稀之物做成的。皇帝会把棋子当成奖励,送给获胜者!比如前年的棋子是倭国进贡的蛤棋石,去年的白子是羊脂玉,黑子是辽东黑琥珀……”
“哈哈!原来如此!这家伙若是事先放了别的棋子,到时候用起来就穿帮了……”
“对嘛,所以这家伙每次都在擂台摆好了,棋盘棋子都放置好的时候,才开始去放凳子,制作作弊的机关!”
到此,嵇寿总算是听懂了!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瞟了谢轻云一眼。
只见这丫头嘴里正滋滋地嚼着大虾,显然不是她在说话。
那么,自己听到的,应该就是这个“统子”和谢轻云的心声了。
“咳咳……妹夫啊,你看这茶也喝差不多了,你要不帮我去看看?”
谢桐也是刚回过神来,站起身说道:“那我试试吧!”
“爹,你们要去哪啊?我也想去……”谢轻云看二人起身,便问道。
“我去和你舅舅办正事,你老实在家待着……”
“哎……不不!这小孩子嘛,就带着看看热闹……”嵇寿笑着,然后然后摸了摸谢轻云的头。
“宿主,你这舅舅,之前老不待见你了,今天变了个人似的,哈哈……”
“呸!这舅舅,跟充话费送的差不多……”
充话费???
嵇寿摸了摸脑袋,想不通。
三人走出府,没有乘车,因为擂台就设在江边的演武台,离谢府很近。
谢桐带了二十亲兵,和嵇寿谢轻云一起到了擂台边上,只见京兆府的官兵守在那里。
而在不远处,有一顶黑色的轿子,旁边有一个衣袂飘飘穿着类似道袍模样的人正坐在那里。
看来,这便是冯大国手了。
“冯大国手,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冯春远看到嵇寿过来,而且搬来了谢桐,便站起身来拱了拱手,然后一言不发,背过身去兀自在那摇着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