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悠收起字条，来到门口，习惯性地先看猫眼。
外面黑漆漆，空无一人。
瞬间回到昨夜的感觉。
整个楼里都回荡着淡淡的阴气，不过吴悠感觉没啥，这还没他身上的阴气重呢。
自从收了小鬼头，他简直就是一只移动空调。
门内外静寂无声，吴悠顿了顿，叫道：“李馨悦？”
叩、叩、叩。
回应他的是敲门声。
吴悠再从猫眼看，这次看到李馨悦站在门口，便打开门。
李馨悦茫然地踏进门，仿佛看不见站在门口的吴悠。
进到屋内，她便瞬间恢复正常，除了眉头眼圈稍微青一点，体温低一些，其他都跟普通人一样。
她好像记不得刚才的事，惊觉吴悠就在自己身旁。
“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李馨悦问。
“刚从地下冒出来的，你呢？”吴悠若无其事地问。
“……”
“来自李馨悦的怨念值，+1”
“好累啊！”她自顾自走到沙发旁坐下，满脸疲倦。
吴悠关上门，审视着李馨悦。
鬼化果然凶悍，真能将一个活人变成鬼。
李馨悦的状态相当不对劲。
吴悠在她对面坐下，点了根烟：“不介意吧？”
李馨悦使劲嗅了一口，美滋滋地摇头：“怎么会介意，好好闻啊。”
“呃，你会抽烟？”吴悠问。
李馨悦两眼放空，怔怔地说：“不抽。”
“哦，刚才去哪了？”吴悠不再纠结烟的问题。
“去楼上。”
“江芸家？”
江芸家已经搬空了。
她们家本来就不住在这里，只是父母为陪读租的房子罢了。
这里是老城区，有着全市唯一一座省重点。
原身也是误打误撞，出生在这个工人家庭，刚好被省重点辐射到，因此这老破家属区的房价不算低。
最早一批卖房的人，已经尝到甜头了。从以前几万块入手的公房，到两百多万脱手，他们赚到了可能一辈子都攒不下的积蓄。
“嗯。”
李馨悦点头。
“江芸死了，你上去干嘛呢？”吴悠盯着她的脸，想要从她眼神和表情中找出点什么。
“她在喊我。”
李馨悦迷茫的眼神突然一亮，紧跟着闪过一抹恐惧。
她惊恐地看着吴悠：“我、我听到江芸喊我！”
“知道了。”吴悠看了看李馨悦的身体。
别人是否能看见他不清楚，但他能看见，李馨悦的身体里，不断的有淡淡的黑烟涌出，就像一层黑色纱衣裹着她。
那是阴气。
之前李馨悦来找他求助，他已经用皮搋子，把李馨悦身上的阴气吸走。
这才多久？半小时不到吧，又出了这么多阴气。
要么是李馨悦上去那一趟有问题，要么，李馨悦的鬼化在恶化。
“我好累，好冷啊。”李馨悦抱着手臂，嘴唇直哆嗦，已经冻得发青。
“先去休息吧，别想那么多。”
“嗯，我去休息了，给你添麻烦，很抱歉。”
“不提这个，去吧。”
吴悠摆摆手。
李馨悦站起身，裹着毯子进了卧室。
关上门的刹那，她瞬间崩溃地靠着门板。
一只青黑色的小手，从她头皮处，贴着发丝慢慢从后往前捋。
恐惧犹如一只冰冷的利爪，紧紧攥着她的心脏。
李馨悦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慢慢靠着门，滑坐在地上。
那只手突然又消失了，一切仿佛是幻觉。
只有恐惧过后的心跳，砰、砰、砰，回荡在她耳畔。
……
吴悠目送送她回卧室，自己则坐在客厅思考该怎么办。
江芸怎么这么巧会在调查员来的时候，喊她上楼？
那真的是江芸喊的吗？
李馨悦，有没有在撒谎？
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怎样，她主动或者被动地在躲着龙盾局的人。
她在害怕。
既然如此，吴悠决定不冒昧地打电话跟龙盾局求助，观察观察再说。
左手冰冷，吴悠开始审视那个伤口。
被瓮鬼划伤的地方，伤口居然已经愈合，只留下淡淡的一道印子，谁都不相信，这里曾是一道流血的伤口。
如果不是右手摸到左手，温差已经达到让他吃惊的地步，他也不会去测体温。
“34度……”
这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