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故作失望的叹了口气:“你倒好,知道什么事情都来糊弄我,问你什么都不说,难道你还怕我向陛下皇后告你嚼舌根的状?”
这都哪儿跟哪儿,她平日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能和子嗣这种大事相提并论吗。
偏我还不能惹她,这人一张嘴可厉害着呢。
“好姐姐,子嗣这事陛下向来谨慎,我哪能得到什么消息,你莫要为难我了。”
她见我果真不说,顿觉无趣,“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陈妃最近养好了身子,又开始作妖,因着陛下在安修仪生辰时宠幸了她,便不满了,变着法为难安修仪。
安修仪是府里老人,出身不错,虽无子嗣也不争宠,但陛下还是很善待她的,陈妃仗着自己位分高,胡作非为,安修仪气不过,便与她暗地里掐起来,结果两败俱伤,都被皇后禁了足。
其实皇后不害人、不抢人子嗣的时候,还算是一个合格的皇后。一不争风吃醋,二不斤斤计较。处理起后宫事务来雷厉风行,若不是有太妃护短,总干涉她用权,皇后自己完全可以把后宫整顿地上下有序。
想必那样的光景,除了贵妃,谁也蹦哒不起来。
趁着陈妃被禁足,庄贵嫔才出了月子就急匆匆地争宠。她手段高明,让其他人吃了暗亏也没办法反击,三皇子又活泼爱笑,简直就是她一大助力,因此更得陛下欢心。
对比庄贵嫔的春风得意,莫才人可谓苦不堪言,不仅胎动得厉害,她还总疑神疑鬼,状态很不好,慕清辞为了她去找过陛下很多次,惹得贵妃和庄贵嫔不快,没少为难慕清辞,幸得陛下有心护着,才免她吃苦头。
近日皇后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总叫玙楠去宁安宫,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她再派人来时,我便跟着去了,去了才知道,原来玙楠每次去都有宗正家的小少爷在,看太后这意思,是有意让她这孙侄子做驸马爷。
我只觉心里膈应,李家人都不是什么善茬,我不愿与他们亲近。
回来路上我问玙楠:“宗正家的小少爷叫什么名字?”
“李威宁。”
“你常与他在一处玩,觉得他这人如何?”
玙楠想了想,突地一笑,说:“他就是个呆子。”
那样的神情,足以看出玙楠对这个李威宁印象不错。
我心中敲响警钟,立刻停下脚步,蹲在她面前,严肃地对她说:“卿卿,我不干涉你交友,但你要记住,你是公主,代表着皇族,任何人与你交好,都可能带有其他的目的,尤其是贵族子弟,因此你要与谁交心之前,一定要慎之又慎,不要被对方一时的花言巧语蒙骗,记住了吗?”
或许是我太过严肃,把玙楠吓到了,她愣了一下,才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轻声说:“我记住了。”
意识到自己反应可能太大了,我缓了缓语气,解释道:“你也别怪我小题大做,宗正府终究不比旁人,那是太后母家,我难免会警惕些。”
玙楠伸出她的小拇指勾住我的小拇指,对我笑了笑:“母妃,您放心,玙楠都听您的。”
我抱住她,没来由地从心底涌起一丝歉意。
“今晚母妃亲自下厨,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香酥鸡。”
玙楠听后甜甜一笑:“好!”
一场秋雨绵绵而过,清晨的枝叶上挂了几颗露珠,寒气悄声无息地袭来,四处游动的云朵遮天蔽日。
我和玙楠都换上了稍厚些的琵琶袖袄裙,文澜殿也换上了淡青色的窗纸,为了和窗外摆着的一排菊花相衬。
陛下难得来文澜殿一趟,说是明日宝国寺住持作法,可以给各位皇子公主洗涤一番,开光物件,他要玙楠准备一番。
宝国寺住持德高望重、佛法高深,他能为玙楠作法我心里自然愿意,便为玙楠好好收拾了一番,更是拿出我姐姐的遗物——一只红珊瑚手串为她戴上,到时可以请住持为这手串开光。
我闲来无事便又去了揽月阁,莫美人看上去要比从前消瘦很多,想来她还未真正放宽心。
揽月阁里熏着安神香,香气浓烈,令我很不舒服,因此我只留了片刻便找借口走了。
之后我与穆清辞下棋时谈及此事,穆清辞也是忧心万分。
她竟问我:“姐姐,若是皇后有了自己的孩子,是否便不会再来抢伊人的孩子了?”
我心里“咯噔”一声,手中棋子无意识滑落。
她不解地看着我,问:“姐姐,有何不妥吗?”
有何不妥?当然不妥!
皇后是中宫,若没有孩子,尚且还是底下妃嫔各凭本事蹚出一条路,若有了孩子……
“皇后之事,岂是你我能左右的,想想便罢。”
“姐姐,伊人承宠不到一载便有了身孕,为何皇后娘娘这么多年都没有个一子半女呢?”
何止皇后,宫里的旧人不都没有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