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宓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柔和地注视她,她蓦地紧张,心跳也微微地快了起来。
“阿宓。”明苏轻轻地唤了她一声,便不说话了。
郑宓感觉到她缓缓地凑近,接着唇上被轻轻地吻了一下。
“阿宓。”明苏又唤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眷恋与依赖。
她的爱意细腻而温柔,郑宓感觉到她的心胀胀的,十分欢喜,又有些心慌。
过了好一会儿,明苏方站起了身,再度离去,这回她没再回来。
郑宓睁开眼睛,寝殿中已只剩下她一人,但她身边还残留着明苏气息。她突然笑了一下,原是担心她若醒来,明苏会与她撒娇,耽搁功夫,但未料想,她不醒,明苏还是能与她缱绻温存上许久。
文德殿中,玄过都快急哭了,昨夜夜半,他觉天寒,欲为陛下更换一床厚些的锦被,结果龙榻空空如也,本该安寝的陛下不见了。
他急得寝殿里外到处找寻,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又不敢声张,毕竟太上皇还在呢,一点动静都可能掀起轩然大波。
他命心腹悄悄地在宫中寻了一宿,御花园找了,陛下以前居住的贞观殿找了,垂拱殿也找了,却皆不见人影。
玄过已打算等天亮便去请淑太妃示下了,陛下却在这时回来了。
“陛下!”玄过忙迎上前,明苏心情极好,一面朝寝殿走,一面吩咐道:“替朕更衣,准备早朝。”
衮服冠冕是早备下的。玄过跟在她身后,问道:“陛下昨夜去了何处?可把小的急坏了。”
明苏淡淡地“嗯”了一声。
女官捧着御用的衮冕上前,有宫女来为陛下宽衣,明苏撑开手臂,眉眼轻快,像是心里装着天大的喜事。
“陛下要外出,总得吩咐小的一声,小的也好备辇备驾,跟随伺候。”玄过不死心,又问。
明苏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朕昨夜办了件大事。”
玄过惊慌多过好奇,却又不得不捧场,堆着笑容,恭维道:“陛下做什么不是大事,哪怕只是抬抬手,都关系着国计民生。但若是连陛下都以为是大事的事,那必是惊天动地,震惊寰宇了。”
明苏笑着点了下头,心下想着,难怪太上皇与妃嫔共寝会体恤衰老,力不能支。她昨夜抱着阿宓,手都酸了,心跳得飞快,今早醒来,也很觉疲惫呢。
玄过还在等陛下与他炫耀昨夜做了什么大事,等了许久,陛下衣冠已成,都未听她开口,只得又问:“陛下昨夜做了什么大事?”
明苏已在朝外走了,闻言,高深莫测地看了他一眼,想到什么,又浮现少许怜悯之色,柔声道:“你不懂的。”
玄过没问出她半夜失踪去了何处,平白还遭她一顿怜悯,当真茫然得很。
今日皇帝心情极好,不止玄过,满朝大臣都发觉了。
她即位之后,便是宽严相济,宽便宽在太上皇提拔起来重用的大臣,从前与她做过对的大臣,她都未追究,仍旧倚重,严则严在她于朝政极为严格,到了事事躬亲的地步。
于是聪明些的大臣便明白了新君的作风,她能不计较过往如何,但往后,在她的治下,必得以政务与爱民为先。
大臣们紧绷了几日,每一处都不敢懈怠,唯恐有一丝不慎,做了陛下即位之后,第一个拿来开刀的人。兼之明苏也不怎么笑,大臣们过得当真是艰难。
今日,众臣发觉陛下言语用词有些许缓和,说话时眉眼间也带了淡淡的笑意,虽陛下仍举措威严,但大臣们不免都有了稍稍放松。
下了朝,明苏面上仍带了笑意。
玄过已问过她三回昨夜去了何处,陛下都未答,可见她并不想说,于是玄过便不敢再问了。到了垂拱殿,明苏像想起什么,与玄过道:“今夜朕还要去办大事,你不必寻朕。”
玄过一听,忍了一夜的泪水差点就下来了,跪地苦求道:“陛下万乘之躯,身旁怎可无人侍奉?便容小的与陛下同去,也好为陛下效劳。”
明苏淡淡道:“不必。”便取了奏本来看。
玄过无法,只得由了她。
皇帝一整日的好心情,在午间太后来了垂拱殿后达到了顶峰。郑宓提了食盒来,打开食盒,里头是一碟马蹄糕。
马蹄糕软韧,入口微甜,口感嫩滑,明苏一贯很喜欢,她亲手自食盒中取出,笑着道:“多谢娘娘,儿臣就喜欢这个。”
边上还有宫人侍奉,明苏语气间十分客气,都含着些许亲昵,瞧上去倒像极了大臣们所想的母女和乐。
“喜欢明日再给你做。”郑宓看着她,辞气宠溺。
明苏便笑了笑,一口气用了半碟,又命宫人好好地收起来,她下午与大臣议事后还要吃的。二人又坐了一会儿,说了会儿话,明苏沉不住气,终究没忍住,屏退了宫人,问:“你为何中午便来了?你是不是想我了?”
昨夜过后,她们又近了一步,阿宓必是与她一样,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