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们?”这种感觉太强烈了,仿佛下一秒就有人就会拿着扫帚将他们三撵的满街跑。
二位叔叔同时点头。
李叔故作镇定起身,扯着他的大嗓子,豪迈的对身后双手环胸,眼神不善盯着他们的摊主道:“店家,结账!”
“嘁。”店家收过铜钱,在手里掂量了下,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才凑到李捕快耳边。小声问:“大捕快哟,快与我说说,可是我们这条街哪个汉子又出去找小-寡-妇了?还是哪个坏婆子又让孙子去偷别人家大肉包了?”
李叔摆摆手,“歇会儿都不让,还想来打听八卦。”
“二娃,丫头,咱走。”
“不说就不说,过几天到公堂一闹,大伙不都知道了。”听到身后传来的抱怨声,南芝捂嘴,原来怀南县衙的捕快,平时办的都是这类的案子啊。
……
几人又寻了个茶水摊,坐下开始听八卦。二叔翘着腿,磕着瓜子,好不惬意。
南芝不解地看向二人,说好的查案呢?怎还叨起瓜子来了?
“不是说你们读书人最爱来茶水摊嗑瓜子聊闲情?”
“……一部分吧。”怀南小地方,能念书就不错了,有钱买笔墨纸砚更佳。还能吃茶交友的,也只有那些家境不错的富裕人家。
李叔看到一个身穿蓝白衣裙,长得极为好看,气质清清冷冷的女子走过。
他眼前一亮,再扭头对比了下一身灰布衣的南芝。转身对李叔道:“要不还是劝劝,好好的丫头,回去考个女官多风光啊。”
又来了又来了,南芝扶额,痛苦道:“二叔您还不知道吧,上月小测,我考了应试班倒一,给先生气的胡子都倒起来,说再也不想教我了。”
她表情夸张,临了还学了下先生气急败坏的表情。
李叔看不下去,轻轻敲了下她脑门,“偌大一张宣纸,就画一只王-八,也不怕把老先生气死。”
李二叔:……
还没到下午学堂开课时间,茶水摊上人来人往,李二叔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唇,“今日怎么回事,我这瓜子磕的嘴快咧了也没人来找咱。”
“可不是,我也快睡着了。”李叔也附和。
“算了,还是直接去学堂里问吧。”李叔显然是坐不住了,起身伸了个懒腰,都多少年没遇过大案,他都快忘了怎么办案了。
“早该进学堂问了,你还不是你个老小子不敢面对老夫子。”二叔揶揄道。
“嘘!”
做完手势,南芝就向长椅右侧挪了挪,好能听清些,她看到熟人了!
那是旁边另一家茶水摊,离他们这桌也就只隔着一条道。许是他们三穿着都是普通百姓打扮,没人注意过他们三。
邻桌的四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他们四点了一壶茶,正在那旁闲聊。
“我以为沈修明今日是上学迟了,谁知道他是直接没来。”一学生说到,他的语气带着些许漫不经心,不像是关心,更像是调侃。
“怕不是跟那个李南芝一样,突然就退学了吧。”另一学生道,语气是满满的不屑。这个南芝认识,好像是叫梁文,家里是做生意的,有些小钱。
突然被提及,南芝表示很无辜。至于沈修明,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刻。脑海中他的形象一直都是一位行的笔直,做事一板一眼的腐儒形象。虽然他五官端正,人也有书生气,行事温和有礼,但就是一眼让人瞧去,就是个迂腐的书呆子。
沈修明平时也只穿着粗棉布衣,洗的泛白的那种。为人也谦逊有礼,全没半点自持矜贵,在今天之前,南芝是怎么也不会将沈修明与县令之子联系到一处。
那边谈话还在继续,他们四个或许是不介意有人听见。说的一点顾忌都没有,一旁的二位老叔叔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马有金今天不是说了,要去李南芝家提亲,她自然是不用上学。”梁文的这句话尤为响亮,二老目光齐刷刷往南芝这边射来。
作为当事人之一,南芝也很是迷茫,什么时候的事?什么提亲?谁?他们熟吗?
“那个马有金长啥样?”李叔问,他好像挺感兴趣?
“大腹便便,肥头大耳,脖颈上挂一条两斤重的金链子。”南芝实话实说。
“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呀!”二叔感叹。
“金银行的二公子呢!”南芝补充。
果然,一听这话,两老者收起看戏的嘴脸,异口同声严肃道:“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能跟小孩做戏一样,轻浮!”
南芝:??
算了,继续听。
便听那些人越说越起劲,从马有金的身家,到大通巷穷人窝,再到沈修明家世。大家好像都不知道沈修明是县令之子,鄙视起他来从不嘴软。
若不是二叔拦着,李叔早冲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