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好几个方位都有他的气息,无法判断哪个是真的。”
一路追过去,可沈墨发觉那人的气息到处都是,根本不好确定,只能停下来询问沈婳。
就在刚刚,沈婳取储物袋时通过灵丝接触,发觉对方并非本人,而是一具傀儡,这才尽快追出来。
不得不说他还真够细致的,为了防止被看出来,还把自己的储物袋绑在了傀儡身上,一具一模一样的傀儡,身上的气息都如出一辙,若非灵丝接触沈婳根本发现不了。
现如今又放出如此之多的傀儡,不就是为了迷惑他们,然后趁机逃走吗?
“向宴城方向追,他已经受了重伤,仅有一息尚在,不会往深山中逃遁,反而会选择人多的都城,毕竟仙门有规定,不可随意对凡人动手。”
沈婳思索片刻,开口道。
听了她这话,沈墨立即加速,冲向晏城。
一路上那人气息越来越微重,看样子就是朝晏城来了,只是在这动手会很麻烦,得想办法开启空间屏蔽,但沈婳并没有这样的法宝,需得找机会将其一击毙命。
可就在他们落到晏城中时,那人原本极重的气息却在慢慢消失,肯定是用了某种屏蔽气息的法器。
沈墨“噗嗤”一声化为人形,皱巴着眉头望了眼天空,大雨落下,瞬间激起了一层水雾。
这雨来的太巧,本就微弱的气息在大雨的冲刷下消失的一干二净。
“看来他命不该绝。”沈婳神色如常,并未因那人逃走而愤怒。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既然寻不到,那也没有必要再追下去,何况不知道对方是否还有其他帮手,此番怕是得罪了阴极楼,最好掩盖一下锋芒。
突然,沈婳感觉到有一道犀利的眼神正扫向自己,她抬眸看去,发觉他们竟如此巧合的来到沈府门口,而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沈振峰。
与之前不同,此刻的沈振峰满目疮痍,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满头华发,衣衫褴褛,异常狼狈。
他只是看了眼沈婳,没有开口,没有做任何动作,转身走进了沈府,留下一个孤独绝望的背影。
到底是原主父亲,有这个渊源在,沈婳不能视而不见,便追了上去。
踏入沈府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烧焦味弥漫过来,原本繁华的沈府,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地上到处都是水桶、水盆以及浸湿的棉被,和东倒西歪,疲惫不已的下人。
他们个个脸色苍白神色焦虑,灰头土脸,连躲雨的力气都没有。
沈婳进去时,无一人朝她看来,隐隐中,她感觉到沈府发生了很大变故。
“你满意了?”
见她走进来,席地坐在石阶上的沈振峰站起身,一脸悲痛的看向沈婳,眼中又带着些许嘲讽和不甘,声音像是在指责,指责面前这个自小对自己言听计从,一朝性情大变的女儿。
“没什么好满意的。”沈婳面色平静,丝毫不因沈府变故有任何情绪起伏,好似在看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场景。
她这副泰然自若风轻云淡的样子彻底激怒了沈振峰,他指着她沙哑着嗓子怒吼:“还没什么好满意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明明可以解毒,为何避而不见?又为何无端将风波引入沈府,一直以来沈府都好好的,就是因为你突然回来才酿成大祸!”
“我说了,那不是毒,没什么好解的,是你不信,何况你也不信你的侧夫人,或许她没有想过要你们的命,只是小施惩戒让你们痛苦而已。”
“我不信!她自己说的,她恨我,怎么可能不下毒……”
沈振峰用力的摇着头,蹒跚的朝后退去,又哭又笑,样子看起来既癫狂又可怜。
是,他没有相信过王氏,正如他没有信过林真烟,在他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权势地位,可他却又天资愚钝,怎么努力也不及旁人十分之一。
堂堂沈家,沈国师的儿子,却连普通人都不如,他怎么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不是沈老先生几个优秀的儿子相继离世,他连如今的权位都没有。
在他眼里,林真烟嫁给他并不是因为喜欢他,而是看中沈家家世,当然王氏也是一个目的,所以他谁都不信,甚至连沈老先生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个踏脚石。
如今听到沈婳说出实情,他反而无法接受。
王氏蠢笨、阴毒,却事事以他为先,他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滋味,所以不扶她为正室,不只是林家的缘故,更重要的是一个人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便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他听之任之。
他这点藏于内心深处的阴暗心思被沈婳看得一清二楚,沈婳淡然的注视着他,那眼神极仿若可以洞穿灵魂,让他无处藏匿。
被她这样看着,沈振峰情绪崩溃,发疯般的大喊:“都是因为你,如果你那天不来,沈府什么事都没有,一切都好好的,馨儿不会死,姝儿也不会疯,更不会有人闯进沈家,一把火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