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沐都感受到,这是个巨大变革的时代。
真正的变革不在于他制造蒸汽机,不在于他创造一些原本没有的东西,那叫变化。
而在于去年过世的徐阁老,棺材被他家耕地的火德星君驮着进了坟地;在于大江南北的村庄忙着修铁路,像过去十里八乡大善人捐修土路一样。
在于财迷皇帝靠着先参赛再当裁判,收拢天下煤矿赚得盆满钵满;在于运河沿岸的县学教谕能带着学子认识蒸汽船,铁路沿线的乡学先生能带童子认识蒸汽机。
在与一条条铁路连接郊野,在于这天下每个人都因这些东西的存在,而使原本的人生际遇发生了些许改变。
这是变革,无比巨大的变革。
大到就连东洋军府的陈沐,也借着东洋大臣的身份进入亚州宗室大学。
名为考察教谕教学能力,实则借公职以谋私利,赖在课堂的最后一排蹭课,已经考察俩礼拜了,门儿门儿课都不落下。
现在让他听得津津有味的这堂课,教谕是宗室靖康王长子、辅国将军朱履焘,讲的是汉代公羊学派大复仇理论下视外夷非人的社会舆论与西葡诸夷大扩张环境下的视土人非人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