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艘硕大的船缓缓驶过江面,上面站着两列黑靴枣衣的官兵。
“船里都是罪臣的亲眷,送到各地教坊司里的,值夜的都给我警醒点,别他妈睡过去了。”
“那咱们要不要先爽一下?反正也是不爽白不爽?”
“做你妈的春秋大梦,放你的尿去。”
“装什么正经啊。”
一个官兵骂骂咧咧去船尾解开裤子,对着江面抖擞起来。
坐在船里的卫零听得真真切切,她是文定公卫然的女儿,可惜卫然站错了队伍,新君登基,就把他们一家男的杀了,女的卖了,毫不手软。
她想着坊子必然不是什么好地方,恐怕少不了折磨,加上她自己有大病,时不时就会发作,所以她必需要逃,隐居在农家,或者找自己父亲的旧部,先给自己治病。
周围都是弱小可怜的官眷,甚至有的人已经瑟瑟发抖哭哭啼啼,她心想,联合这群人一起反抗估计是没可能了,只能靠自己。
卫零摸向自己的脚镣,已经磨出青紫色的癍迹,身上所有的钗环都被抢走了,根本没办法开锁,而唯一的钥匙,挂在官兵首领的腰上。
外头这些人虽然只是普通官兵,但自己绝不是对手,何况自己脚还被锁了。
正当她想对策的时候,周围一切景色开始褪色,出现了一座金光四射的大寺庙——
一群大和尚围着她念:“净世普辉!人间大藏!灵虚静气!万本归宗!”
卫零疯狂的捂着脑袋摇头,想要甩掉眼前的幻觉,居然在这时候发癔病!
“你们走开!别烦我!”
“别念了!别念了!”
大和尚们越念越快,开始钻到卫零脑子里念,整个脸都开始变得麻痹而疼痛,眼睛根本看不到东西,天旋地转如同被倒吊在半空抛洒,身体也随之腐烂,发出腥臭味。
卫零痛的恨不得把自己脑浆子掏出来踩个稀碎。
周围的人发觉她的异常,看到卫零在疯狂自言自语,又在摇头晃脑满地打转,纷纷让开。
官兵也发觉了异常,首领走进来,“她这是?发病了?”
周围没人敢接话。
“把她绑起来!”
一群官兵赶紧上前绑人。
卫零面色异常惨白而眼神极其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冲上去对着首领一顿撕咬:“我没病!你们滚开,别对我念经了。”
所有人被她的样子吓到,首领摸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耳朵发出一声惨叫,拔出刀就要杀了卫零,卫零也深陷幻觉,张嘴就对着官兵首领脖子咬下去。
“啊——”
刀应声落地。
“你们愣着干什么!绑住她!”
鲜血染红了卫零的衣服,卫零尝到了鲜血后似乎冷静下来,眼前的大寺庙一点一点消失了,取而代之是一群兵卒。
她被绑的严严实实,头发蓬乱,浑身是血,嘴里还残留着几丝肉皮,看起来实在恐怖,周围人都下意识跟她隔绝开。
“头儿,这疯婆娘把你伤成这样,还不扔出去沉尸?”
“沉你妈的头,这是造记在册的官妓,少一个你我都他妈的狗头落地。”
“就这样放过她?”
“废你妈的话,到时候交货要验身子,挂了彩你以为你能竖着出来?看严实了。”
卫零也知道,自己的疯病,只有喝血才能稳定下来,所以古朴庄严的文定公府内,在一处不见天日的院落里,养着一群血奴。
血奴平日里金尊玉贵的养着,只为了在卫零发病时,能及时喝到最新鲜的血。
但只要喝了血,身体就会......
卫零舔了舔血液,她感觉到自己枯萎腐烂的身躯在迅速的鳞化,指甲从绳子里尖锐的斜插出来,随后绳子断裂开来。
“鬼.....鬼呀.....”
所有官眷惊慌失措的跑开,有人被脚镣绊住,摔得鼻青脸肿,挣扎着往外面爬。
“头儿,她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妈的我哪知道。”
为首的官兵把周围的官兵一推,大家不得已必须上了,纷纷抽刀往前。
卫零将脚镣从鳞化的双足上轻易地除去,像野兽一样冲过去咬死官兵的喉咙,身体的鳞片被砍一刀后毫无伤痕,反而刀上落下一个大缺口。
“啊——痛死老子了!”被咬的官兵捂着喉咙鬼哭狼嚎。
一群官兵见状,谁也不敢上,你推我搡,有个干脆尿了裤子。
“你刚尿的,又他妈尿了?”
卫零站起身来,指了指那名官兵,张开自己满是鳞片的手臂:“你刚说,要来爽一下是吗?你看我,合适吗?”
那官兵“扑通”一声跪下,“太岁大老爷,是小弟瞎说的,不不不,我是畜生,畜生乱说的,”一边说一遍扇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