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护何怀之。
而另一人骑着高头大马而来,用力一踏马镫,就挡在了塔木身前。
他虽然一身齐整漂亮的甲胄,但却满身书卷气,怎么看都不像是将军。
陆怀卿认得他,他是傅葭临的大表哥崔远。
前世先是和傅葭临造他父皇的反,后来又和谢相一起造傅葭临的反,最后兵败被傅葭临发配岭南了。
听说这人还没走到岭南,就死于酷暑了。
陆怀卿觉得傅葭临对这个表哥,应当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毕竟,谢相都被傅葭临碎尸万端了,这个同谋的表哥他居然只是判了个流刑。
崔远颤颤巍巍跪倒在地,汗不住从鬓边低落在地:“参见五殿下。”
那些虎贲军听到这话也立刻跪下。
“殿下,此人杀不得啊!”崔远怎么也没想到会遇上这个表弟。
他虽是傅葭临的亲表哥,但傅葭临从前在杀手组织长大,嗜杀成性,他还真不一定劝得住。
果然,傅葭临听到眼前人的话并没有收剑。
但他也没有继续紧逼,只是不知为何停住了脚步。
崔远便以为这是因他对这个表弟和对太子殿下,面子上还算一视同仁,这个表弟记他几分恩情。
“表弟,这都是姨母的意思。”崔远解释。
他也不知道姨母私自调用虎贲军,都要灭掉漠北究竟是为了什么。
但姨母的意思,他是万万不敢违背的。
傅葭临听到崔远说完后,他的目光在众人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的陆怀卿身上。
他只看了一眼,就转回头去,冷冷盯着崔远:“让开。”
崔远:“表弟,这真是姨母的意思!”
塔木和他阿塔也真都是在替姨母做事,怎么能真让傅葭临杀了?
“母后那里我自会去解释。”傅葭临的剑落在了崔远的肩上,没有一丝退让,“让开。”
“是……”崔远不情不愿移开。
这个傅葭临简直就是个怪物,难怪姨母会如此忌惮他!
自己从前还真是愚蠢,竟以为这人会懂感恩,没想到这人却是白眼狼。
果真如其他人所说,傅葭临从小在烟雨楼长大的,杀伐太重,迟早铸成大错。
“崔、崔将军你救我!你不是说这是崔皇后的意思吗?”塔木不断向后缩。
塔木看到眼前的少年提剑而来。
傅葭临的头发像漠北人一样披散着。
此刻正是日暮时分,他的大半张脸都隐在黑暗里,反而是那剑锋在残阳下折射出夺目的光,却让塔木愈加两股战战。
其他人的心思各异,面上都大气不敢喘一声。
但他们一想到傅葭临连自己母亲和表哥的话都不听,不由觉得这人还真是凉薄至极。
“傅葭临!”陆怀卿一声娇喝,制止了傅葭临的动作。
那人抬眸向她看过来,夕阳西下,陆怀卿眼里盛满温柔而绚烂的晚霞。
她像是终于从刚才的噩梦中挣脱,又笑得像个温暖的小太阳:“不用杀他了。”
傅葭临闻言居然真的收手,这下连崔远都忍不住向陆怀卿看过来。
他怎么不知道他这个表弟是如此听劝的人?
“傅葭临,”陆怀卿叫住即将和她擦身而过的人,“不用杀塔木,自有律法铁条来审他。”
“不要脏了你的手。”陆怀卿道。
傅葭临捏紧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步履滞了片刻,没有离去而是站到陆怀卿身旁去。
陆怀卿刚才实在是被前世的惨痛回忆给魇住了,但清醒以后她就意识到这样不对。
傅葭临今日倘若违背他母亲的意思杀了塔木,说不定又会让他多一个骂名。
这人前世作的孽不少,但今生他毕竟还没有像前世那般声名狼藉。
而去,这人当真履行了他听起来很荒谬报恩方式——还是帮帮傅葭临好了。
虽然傅葭临放过了塔木,但苏尔绝对不会,她当即吩咐人来将人押解下去。
“见过五皇子殿下。”苏尔听了半天,自然明白了傅葭临的身份。
陆怀卿偏过头去看傅葭临,只见他微微颔首:“免礼。”
他的动作不甚熟练,像是还不习惯这样的事情。
这一点也和陆怀卿记忆中不太一样,前世的傅葭临很是享受帝王权力带来的各种好处。
其中,就有故意让对他心有怨言的文官们顶着烈日暴晒,直到那些人纷纷跪不住了,他才懒洋洋说一句“退下”。
那样一个恶劣的人,在年少时居然连和人说“免礼”都如此青涩。
陆怀卿觉得奇怪,不过三年时间而已。
傅葭临怎么就变得这么多呢?
“苏尔大人,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