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们家人玩的花,那是我们家其他人的事情,我又玩的不花。”
我向她摊摊手。
“我可听说,你是把秦州城里和你门当户对的男人女人,都惹了个遍了。这算不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玩的花呀?”
阿史那奕倒是会调侃我。
“郡主常年在军营里,是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撇撇嘴,问她。
“你都不澄清一下?”
“澄清什么?越抹越黑。快说说吧,郡主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我呢,是从章大统领那听说的。”
“章鱼塘怎会知道此事?他不也一向在军营里,秦州城都少回么?”
“他是少回秦州城,但秦州城里有人常去找他啊。”
阿史那奕抬头看了看天,遥指向一个方向。
“秦州沈家那位沈碧君沈大小姐,可是总往岭西营跑呢。她虽然也和小二爷一样没有军职,本不该让她进军营的,但她武功好,尤其轻功好,冷箭能挡开,箭雨能躲开,岭西营里没人抓的着她,她又只是缠着章大统领,一来二去,大家也就默许这件事存在了。”
我尬笑一声,“想必章鱼塘也是不急,他要是急,就来我家找楼大哥去了。”
阿史那奕听了向我撇撇嘴:“谁愿意没事招惹沈家,还卖晋王一个人情啊。”
“郡主啊,沈家和楼家,晋王和裕王可不一样。”
虽然不知道阿史那奕为什么对汉人还挺了解,但她这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
“小二爷有何高见?”
“太祖武皇帝那时候,曾经将秦州的楼家和沈家都迁到了都城泗洛去,如今楼家主支也还在泗洛城,沈家却回了秦州来,而且虽然号称豪族,家业却和秦州楼家,也就是如今的楼家分支差不了多少,郡主可知是为什么?”
阿史那奕端着下颌略作思索。
“沈家出过什么事吗?”
“宣帝还是明帝的时候来着,泗洛城里的沈家主支出了个很厉害的少年郎,本是榜眼出身,最后却成了接管桓营的禁军统领,还尚了公主,了不得吧?”
“小二爷别卖关子了,这位沈前辈捅了什么篓子?”
“造反了。”我两手一摊,把这事说得稀松平常。
没办法,本朝从不缺造反,除了那位论辈分应该是我堂伯的废帝,连皇帝都没个正经上位的,更别提这种小型叛乱。
“你别把造反说的像吃饭一样平常啊。”
“但造反就是像吃饭一样平常,”我摊摊手,“泗洛城里造反的前辈们,也就只有最近的裕王还烧了城里不少房子,闹的规模很大,轰轰烈烈的,其他人成功的失败的,几乎都是速战速决。文帝和韩将军的时候,一夜间就请走了太祖皇帝;明帝请宣帝上仙的时候,全城只有主道承露大街被血染。至于这位沈前辈嘛……”
“他怎么?”
阿史那奕对这类故事很是感兴趣。
“他虽然调动了桓营禁军,调动了公主私兵,但还是被我大嫂的父亲,彼时鲜衣怒马,童谣中呼为仙人的楼大侠用了半天就平定了。那之后,沈家几乎被族灭,就连秦州这边也被杀了很多人,以前沈家是和朱家王家媲美的大族,杀完以后人口比差点在楼大侠那一辈绝户的楼家还少。”
“那不是因为楼大侠能生么,我都知道楼大侠在二十来岁就喜提十多个孩子这档子逸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沈家的仕途断了,如今也有沈家男子不得为官,女子不得为内五营官职的禁令在。”
“哦,怪不得沈家男子都是白身。”
阿史那奕听了,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沈大小姐铆足了劲要做游侠,敢情是仕途已经被封死了啊,我看你们的律法,女子如果不进内五营,想入仕为官就得先生两个孩子,这简直难于登天。”
“所以说啊,郡主大人,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招惹沈家也不是那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话,小二爷你出了院子可少说。”
“这您放心,我又不是傻的,不会在外面嚼这种舌根。”
“话又说回来,你把沈家和楼家做比,晋王和裕王做比,前者你是讲明白了,后者呢?”
阿史那奕向嘴里塞了一块奶豆腐,而后又追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