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素颜很丑吗?”
“不丑不丑,顾家子女,哪有丑人。”泽玉迎过身来拉着顾乔的袖子赔罪解释道,“只是五妹妹今日这一身,实在过于惊艳,真让我有一瞬间,以为妹妹是仙子入世。”
“油腻……”
“什么?”
“夸四哥哥会说话呢。”
顾乔跟着顾嫣从落晖院穿过半个顾府到泽玉的玖璋院来去两趟,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家仆婆子,也少不了自他们投来的惊异目光,甚至有个年纪轻的家丁,竟直接看呆了眼,摔了手中的花坛。
这是那个一拳打断杜婆子鼻梁的悍婢乔儿吗?
以前跟在容貌绝色的顾嫣身旁,总称得她不惹人注意。如今二人并肩而行,竟是各有千秋,毫无逊处。这一眼瞧去,哪像是主仆,分明是姐妹双姝。
“乔儿看见没,他们都在看你。”
顾乔往常对这种目光以及夸赞是有些麻木的。在现世中,她自小就长得出众,周围人见了都免不了夸一声大美人。可等进了娱乐圈这种遍地美女的地方,不温不火的顾乔难免有时失意,甚至曾直接被选角导演指着鼻子骂丑。
于是反复在自信与自卑间横跳,时间一长,倒也毁誉由人了。
可如今忽然又被人夸了漂亮,顾乔心里却生了些不一样的得意与悸动。
顾乔扭捏着在进院子前停了脚步:“小姐,我想出去玩。”
“不可。”顾嫣瞪了她一眼。
“姐姐,我的好姐姐,这都快一个月了,我想出去玩呀。我想念南街上的点心铺了,我们就出去一会会,大不了多叫几个家仆盯着。我俩手牵手,光天化日之下,不会有事的!”
顾乔今日像是铁了心般,摇着顾嫣的手一直软磨硬泡。她的兴致起来了便怎么也压不下去了。现世里她大学时化全妆是要出去逛街的,工作时化全妆是要去走红毯的,哪有把自己收拾得精致漂亮却还要躲在家里不能见人的。
“或者叫上泽玉陪着也行呀。好姐姐,你就让我出去走走吧,我真的要憋死了。”
顾嫣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应了她。
时隔一个月,顾乔终于再次踏出了顾府大门。眼下已出了正月,南街上的人流疏疏朗朗,远不及除夕夜的热闹。而左边有顾嫣紧紧挽着胳膊,右边有顾泽玉寸步不离护在身侧,顾乔一时觉得有种被押解犯人游街的错觉。
偶尔商家小贩,路人巡吏的目光投来,有时是瞧着顾嫣,有时又打量着顾乔,甚至隐约传来了一些不友好的市井私语。
“也不知是哪家的两个小女娃,打扮得如此张扬,招摇过市不带个遮挡,也不知是在想着勾谁。”巷口一个年过半百的婆子,一边择菜一边撇着嘴道。
“你这个老迂腐,人长得好看,又没作奸犯科,干嘛不能给人看?放心,勾谁也勾不到你儿子。”旁边一个摆摊的算命先生驳道。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这宋国才越来越世风日下。”
“你要是再胡言,小心官兵给你抓去吃板子。”
顾乔心中只觉得好笑至极,这般便接受不了了,那若是把这些腐朽抓去现世红毯上看看那些自信大胆的女明星们,他们是不是得气得当场自爆。顾乔未再理会,被关了一个多月,此时她像是放养了的小学生,心思都被沿途各式的热闹引了去。恰好顾嫣泽玉都在,此时不宰更待何时。于是从街头到街尾,顾乔把各种吃食玩意买了一趟。
“乔儿还想要什么?四哥哥再给你买。”泽玉拎着大包小包像是个进货的贩子。
还能再买什么?晃悠了一个多时辰了,这条街上能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
“我想吃国子监膳房里的糖糕了。”顾乔可怜兮兮地说道。南街上铺子的点心再好吃,总归还是比不上宫里膳房中的味道。去年在国子监的时候,萧衡时常为薛慎去食堂带些吃食,后来有几次遇上,他也会客气地替她带两块点心。
“那乔儿可是得再忍忍了,国子监还有好些天才能开学呢。”
“哦。”
“那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府吧?”顾嫣催道。
顾乔揪了揪衣角,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底的街道,有些落寞地点了点头。
【笑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出来打什么注意】
“关你屁事!”
顾乔意兴阑珊地走回街头时,一辆宁王府的马车正悠悠驶过。车窗布帘被掀起了一角,许久之后才蓦然放了下去。
顾乔未曾注意到这股来自身后阴暗处的目光。
她回府后松了发髻洗了脸,把顾嫣借她的步摇和红裙还了回去。短暂的放松逍遥后,又陷入了这宅院中深深的无趣,直到晚间躺在床上时,依旧睁眼看着屋顶木梁迟迟没有困意。
——
丞相府,仆役房。
一盏孤灯燃在桌角,在黑暗中洇了团光亮,将坐上的人影拉长。萧衡昏暗中凝神握笔临摹着字迹,写至那个“乔”字时,手下微顿。
他抬手摸了摸脖颈,恍惚间似是有虫蝇侵扰,微有痒意,可等碰及却又觉是幻觉。
那夜留在他脖颈的痕迹不过一日便消尽,可那泥泞温热的触感却似乎总是挥之不去。
眼前又浮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