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了个懒腰，起身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撑着桌子很久才缓过来。
她精神不佳，搭着蒋静往外走，阳光都显得无比刺眼。
刚下台阶，蒋静兴奋的拍了拍她的胳膊，欧瞳循着蒋静手指的方向，看见小卖部附近聚了几个人，被围在中间的是谈烈和一个穿着高一校服的女生，面对面站着。
他们离得远，听不见声音。
女生怀里抱着一盒德芙巧克力，这场面想都不想用就知道在干嘛。
阳光照的欧瞳更虚了，眼前灰蒙蒙的，余光发黑有阴影。
蒋静拽着欧瞳挤进去凑热闹。
女生把巧克力塞到谈烈怀里的时候，欧瞳腿哆哆嗦嗦的平地绊了一下，蒋静忙捞她一把才稳住，笑道：“别吃惊，小场面，我们已经见惯——”
话没说完，她看见欧瞳额头满是虚汗，嘴唇没什么血色，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欧瞳抓着她胳膊，有气无力：“低血糖，帮我买瓶饮料。”
蒋静二话不说立马去买，她手刚松，欧瞳心里一咯噔，要坏事。
谈烈正捧着烫手山芋听女生深情表白。
才见过他几次，连话都没说过，就仿佛认定终身一样。
这么多人在围观，他不好撇下女生就走，但这些告白的话都差不多，听的他短暂的走了下神，鬼使神差的往旁边扫了眼。
女生低头盯着谈烈的鞋尖，磕磕巴巴把准备好的话一股脑往外背，突然她一直看着的焦点不见了。
欧瞳撑着膝盖，呼吸急促，浑身冒冷汗，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耳朵里是“哔……”的忙音和自己清晰加快的心跳声。
隐约能听到谁在叫自己的名字，欧瞳抬了下头，颤颤巍巍往前走，没想到腿当时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谈烈刚过来就被抱住了大腿，腿上的挂件犹如八百年没吃过饭的逃难者一样，伸手去抓他怀里的德芙盒：“巧克力，快，给我吃一口。”
谈烈忙不迭把盒子打开，刚拿出巧克力，胳膊被一股向下的力气抓住，他斜着身子，嘴自动找过来了。
几块巧克力下去，欧瞳慢慢缓过来，视线清明不少。
谈烈蹲在地上扶着她，低声问好点了没，欧瞳没说话，头往下低，耳朵尖慢慢红了。
丢死个人。
谈烈瞥了眼可以滴血的耳朵，估摸着怀里的人正在找地缝呢。
“还好吧？”女生一直没走，站在后面担忧的看着欧瞳。
谈烈看了眼被撕坏的盒子，他回头说：“没事了，巧克力，我之后还你一盒。”
女生摆手，也不知道该谢还是该怨：“不用，人没事就行。”
谈烈没再说，继续盯着欧瞳。
表白被迫暂停并潦草收场，临近上课，周围人渐渐散去。
“能站起来吗？”谈烈问。
欧瞳：“……能。”
超市人太多，根本挤不进去，蒋静没办法，一边喊着“有人低血糖，让我插个队”一边往里挤。
幸亏一中同学都人美心善，自动给她让了条路，让她成功买到一瓶可乐。
她出来的时候欧瞳已经抱上谈烈大腿抢巧克力了，“事故”无法制止，画面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
蒋静把可乐塞给欧瞳，欧瞳扫了一眼，看她：“无糖可乐？”
“……靠，我买错了，”蒋静被自己气笑，抽走可乐，“我去换一瓶。”
欧瞳没拦住。
扔掉被弄脏的巧克力，谈烈把还完好的捡出来：“手。”
欧瞳抬起一只手，得到几块巧克力，一只手放不下，另只手还撑着腰，谈烈瞧了瞧，往她兜里塞，边塞边说：“下次记得身上备着点。”
艳阳高照，微风带着热意。
欧瞳脸上阵阵发烫，哝咕了句：“那都化了。”
谈烈：“什么？”
欧瞳一愣，改口：“我还你。”
“不用。”谈烈想起刚才那个场景，又心疼又好笑，抬起手虚虚遮住下半张脸，拿着巧克力盒的手在微微颤抖。
欧瞳盯着他弯弯的眼睛，某一瞬间脑海里浮现谈烈以前偷笑的样子，但她回忆不起来是因为什么事，欧瞳偏开脸，语气带了点无奈：“……别笑。”
被戳中心思，谈烈轻咳一声，敛起神情，将最后一块巧克力也塞进欧瞳兜里。
不经意间睨到欧瞳裤子上的污渍，他下意识弯腰，轻轻掸了掸上面的灰尘。
“腿疼不疼？”谈烈问。
欧瞳揉了揉膝盖，痛觉仿佛刚恢复：“有点。”
谈烈还要说什么，把无糖可乐换成冰红茶的蒋静回来，打断了对话。
“聊什么呢？”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心照不宣的移开，欧瞳把手里的巧克力放进兜里：“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