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无宴的表情更冷了。
“福全。”
冰冷的语气响起,福全心里一咯噔,哪怕心里再不愿意,脸上好得好声好气地上前,对宜嫔说:“宜嫔娘娘,陛下公务繁忙,养心殿闲人免进,还请速速离开。”
宜嫔再怎么不情愿,听到这番话也无法厚脸皮地留下来,气闷得地离开。
花盆底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傅无宴按了按眉心,烦躁的感觉才慢慢退散。
福全正准备退下,上面的声音又响起来,头皮瞬间一紧。
“你依主子在干什么?”
“陛下…谢常在她今日没有出来活动。”福全立刻停下脚步,摸不准他的心思,小心翼翼道。
傅无宴摩挲着手上的墨色扳指,一言不发,表情冷峻地如同雕塑,周身都散发着冷气,叫人心生退意。
他忽的开口,问:“有没有人向你打探朕的消息?”
打探消息?饶是他有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啊!福全心一惊,突然反应过来。
陛下这不说行踪的事情,是在说谢常在的事情。
一旦想通,福全灵机一动,回答说:“没有。不过奴才想着谢常在肯定不敢派人过来询问陛下的情况。”
果不其然,上首冷峻的帝王有了兴趣,声音沉下来,问:“哦?”
福全神情严肃,认真分析道:“昨日惹恼了陛下,谢常在一贯胆小,只怕正伤心后悔,哪里还敢以下犯上,过来打探消息。”
这倒也是。
傅无宴点点头,很符合她的情况。
一丁点大的胆子。
他冷峻的神色缓了缓,终于开口,说:“你下去吧。”
逃过一劫,福全出去的时候后背的汗都冷透了。
殿内,傅无宴手里拿着奏折,目光落在上面,但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这是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一是气谢依那小没良心的,一点也不怕自己被人勾走;一是气自己太宽容,竟然轻易地给她找好借口。
但应该也不全是…借口?
或许女人正难过,面前突然浮现出谢依泪眼婆娑的模样,往日耀眼的桃花眼如今盛满一汪泪水,直直地望过来。
叹息一声。
他放下奏折,发出哐当一声,外面的福全更是吓一跳,然后听到熟悉的声音。
“去钟粹宫。”
钟粹宫?钟粹宫好,钟粹宫好,谢主子在那里,福全眉开眼笑地跟上傅无宴的脚步。
同样没有通传,傅无宴在夏荷惊讶的目光下踏入了院子里,目光自动开始捕捉熟悉的身影。
一圈又一圈没有看见 他不禁又有些烦躁,开口问:“你们小主呢?”
“启禀陛下,我们小主在茶水间。”夏荷低头道。
茶水间?
傅无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黑沉,抬眸看夏荷那一眼如同看死人一样,吓人的狠。
他没有过多言语,气势冲冲地朝着狭小的茶水间走去,果然听到女人熟悉的……笑声?
难道不是他想的这样,这些奴才没有见风使舵吗?
过往的经历让他没有放心,他掀开帘子,直直地望过去,看到的是一张沾上面粉的娇美笑颜,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简直可以甜到人心里去。
这里的动静不小,谢依自然发现了不对,下意识地看过去,正好对上他深邃暗沉的目光,看的人快要沉溺进去。
“陛下……?”谢依恍惚地出声,问道。
傅无宴收敛怒气冲冲的神情,长腿一迈进入狭小的茶水间,不轻不重地应了声,道:“嗯。”
听到他无波无澜的声音,谢依心里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
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眼巴巴地过来了,她觉得暴君也不像是有受虐体质啊!
还在傅无宴问的话缓解了尴尬,“你这是在干什么?”
顺着他的视线,谢依低头,看到了自己手上的面团,余光看到旁边的水盆里自己白一块黑一块的脸。
嗯。
谢依不想见人了,她的美女包袱———毁于一旦了!
声音不免狠狠的,咬牙切齿道:“我在准备中秋的月饼。”
傅无宴明了,原来是献给他的礼物。
心里的那股烦躁立刻烟消云散,说话不免随意几分,道:“朕不爱吃那些玩意。”
谢依:……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她自己很想吃,再顺便送个礼过去呢?正好一举两得。
当然在暴君面前她可不敢这么说。
皮笑肉不笑,谢依体贴道:“到底是中秋佳节,臣妾准备的也不多,陛下到底可以尝尝鲜,也不碍事的。”
傅无宴被说服了,看到女人真挚的目光,心中竟然暗暗懊悔刚才的一番话,干巴巴地应道:“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