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姨送走人回来脸上笑藏也藏不住。
若说之前她有些拿不准，担心那贵客见惯姝色，那现在心里是稳当了，这么个美人，哪怕在身边当个花瓶都是赏心悦目的。
她眼尖，发现了谢依妆容的独到之处，心中暗暗赞赏。心里是个有成算的，只要有机会，还怕飞黄腾达不了？
脸上的褶子又变成一道一道的，殷姨好声好气地吩咐道：“时间也差不多了，等下贵客便来了，到时候让柳烟过来唤你。”
谢依低垂着眉眼，顺从道：“我省得。”
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脖颈，看得殷姨一个女人都意动，本来不太满意她态度冷淡，这时也消气了。
冷美人好，冷美人好。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脚步声在狭小的阁楼里响起。
谢依心神一震，听到柳烟的“贵客来了”，她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和步摇，一步步地走向下面的茶水间。
那边的殷姨激动万分。
她没有想到，这贵客竟然是当朝宰相！
毕竟谁人不知，当朝宰相顾如为人方正端庄、不喜女色，是妥妥地高岭之花，不染凡尘。
万万没有想到是他来到她们怡春院！
“大人且先喝茶，依依马上下来了，保管您满意。”对于大人物，殷姨还是很能拉得下脸面的，语气讨好。
顾如有些不适，只是将递过来的茶水推到一旁，没有享用。
殷姨余光瞥到也只是乖乖闭嘴，不敢造次，气氛一时凝滞。
好在推门声很快响起。
初入眼帘的是一身华丽的海棠扑蝶刺绣裙，然后是盈盈一握的腰身，再往上令人惊叹的饱满丰盈，果然是绝色。
只是看到这里，顾如便下了定论。
视线上移，饶是自认为不为美色所动的顾如呼吸一窒，比较隐晦，很快地收回目光。
“大人，殷姨，谢依来迟了。”她弯腰曲身，更是曲线毕露，芳华无限。
通过余光，她看到顾如浮光锦的袖口，隐隐地反着光，衬得整个人更是气质卓然。不免想到刚才的那一眼，斯人如玉、端方归正。
连嘴角都是上扬带笑的。
“无事，谢姑娘请坐。”顾如面色不变，没有因为她超然的美貌而紧盯，语气放松，声音如同玉石一样清脆。
谢依坐下，暗暗地捏紧拿在手心的帕子，温顺地低垂着脖颈，似乎实在害羞。
毕竟按理说，这应当是她“第一次”见到外男。
殷姨对这场面倒是熟练，飞快地接上话头，“大人，这便是我们这数一数二的谢依姑娘，比她漂亮的再没有了！”
她话说的死，也是看到顾如一闪而过的满意，这不得赶紧哄抬身价。
坐姿方正的男人点头，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掀开一双温润的眼。
一种威严扑面而来，殷姨讪讪地笑了，桌子下悄悄地抹了一手的汗，强忍着补充道：“谢依不仅容貌出色，而且性情是一等一的好，不是那乖张野性的女子。”
旁边的谢依心叹，不怪是她当上老鸨，嘴皮子麻溜的！
见顾如依旧点头，没有发话。
殷姨灵光一闪，开口道：“不若你们先聊，我看这龙井有些潮了，换些新茶上来。”
她自顾自地退下，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谢依和顾如两人。
干净的声音再次响起，顾如一双眼眸包容地望过去，问道：“谢姑娘可会愿意同顾某一同离开？”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谢依巴不得脱离这环境，只是略一停顿，抬起来的表情无辜可怜，眼眸水波涟涟，轻声道：“多谢顾公子。”
这一声轻飘飘的如同羽毛，却抚过他的心痒痒的。
顾如喉结上下滚动，面上没有慌乱，耳垂已然泛上薄红，“缘分一场，不必多谢。”
等足了半柱香，殷姨站在门外，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这才敲门进来，手上当真是一罐新茶。
不过顾如依旧没有享用上。
他干脆直接地开口，语气肃然，“人带走了，此后，怡春院再无谢依。”
他这是在解释也是在警告。
想到自己的计划，不免气势外露，相比初见的温润端方，倒是多了几分位高权重者的威压。
殷姨控制自己身体不抖，眼睁睁地瞧见两人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才收回目光。
她跑进里间，茶水已经凉了，不过上面多了一个箱子。殷姨心情忐忑地推开，眼睛都直了，满满一箱金子。
没错，是金子，不是银子。
她当即细细数来，被震撼地不行，妥妥两百两金子！
殷姨欣喜若狂，那边谢依在马车上心情波荡起伏。
她进来的时候，只听到殷姨喊男人大人，也不知道具体身份，是何等的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