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意识到了?”老人见状,冷笑一声,对着顾司,“说吧,小伙子,你问什么?”
顾司将宾馆前些年火灾的事向老人全盘托出,询问关于当天老人有没有更详细的印象,或是其他发现。
老人沉吟不语,枯骨般的手捻着编篮子的竹条,过了会才在时知乐期盼的眼神下说出一个传说:
“那个地方,听说以前邪的很。”
“好像说以前,这里是个火葬场,这里的地基都是拿骨灰填埋的。哎呦,我还是娃娃的时候,天天看衣着古怪的人走进走出的。”
似乎是看到了过去?
“知道了。”顾司点点头,又问以前有没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老人如实回答:“早在更早前就有很多意外出现了,现在想想似乎都是和火有关。”
顾司接着问下去:“最近些时候的是什么发展?”
“在那场火灾后,很快就又有一次意外,只不过规模小了,没有发酵起来。”
“''哦哟,现在想想真是造孽啊,那一家三口都死在里面了,好像是说一氧化碳中毒,可惨了,抬出来的时候,都有人拦着不让看……我站阳台上偷偷看的,那黑的呦,真是造孽。”
老人说着,一边拍打起自己的座椅,很是惋惜的样子,顾司微微蹙眉,没有打断老人的话,听着她絮絮叨叨完。
很快又问完剩下的东西,顾司和时知乐离开,顾司步伐很快,时知乐小跑才勉强跟上他。两人远离老人到单凭老人的耳朵听不见他们在聊什么后,顾司才缓慢开口说:
“她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
“啊?”时知乐已经一脸茫然,他没有察觉到老人有小心思,“可是,她不是有问必答,还挺上心吗?连受害者都是她的朋友,不可能骗我们吧。”
“正是如此,她的主观性太过强烈,在人体主观意识下,会对于记忆中的存在会模糊部分认知。”
顾司回想着老人的话:“最为明显的表现在前受害者的死因上……”
时知乐挠挠头,感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他眼睛四处乱瞟,突然注意到无声无息出现的人,精神一震。
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出现在顾司身后,时知乐推测应该是刚上完班。
注意到时知乐的错愕,来人的手指抵住嘴,示意嘘声。
接着,他对着顾司稍长的发尾,伸出罪恶的手。
似乎是担心面前的人暴起,他马上后退半步,岔开话题:“一个社畜加班加点的赶过来见你,你感动吗?”
力道掌握的很好。
顾司感到头皮过电般的酥麻,全身下意识一颤。
他其实早早的就感到孟羽书身上独特的气息,只不过没有点明,而对此,两人都是明白人,心知肚明,但孟羽书这只狡黠的狐狸完全知道得寸进尺是怎么做的。
孟羽书爱好不多,逗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得寸进尺当然是能做就做的。
顾司:“……”
他呼出口气,侧过头,没有发话。
瞧出好像把人惹生气了,孟羽书马上立正道歉,他语气放软,身体靠近顾司:“你生气了?对不起嘛。”
顾司眼帘微垂,骨节分明的手指动了动,最终没有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
他沉默的不是纯粹因为孟羽书的行为,而是在通过这一系列突然意识自己的懈怠——
从何时开始,他对于“未知”如此亲近了?
只是一个晚上吗?
他的理智告诉他远离,他的本能告诉他亲近。
时知乐在一旁看着双方,深感手足无措,这一切的发展都是突如其来的,让他不知道能做什么。
看着两人,他憋出来一句:“那个……我们还是看看附加题吧。”
“嗯。”
“做的很棒,你们找到了新的线索吗?”
时知乐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说出来,最后瞟一眼顾司,补上最后的话:“但是,顾哥说老婆婆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
而他口中的人只是听着时知乐的说话,没有接下来说的意思,淡漠的烟灰色注视长发的人,他在等在场的另一个人补全。
“你不会坐视不管的。”
孟羽书深切明白这句话的含金量了。
刚才顾司在解释老人话语里面的差错,孟羽书感到自己真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做,现在他要补全顾司的话了。
“这么说……我想我明白顾哥的意思,主观性导致回答出现偏差。就譬如工作人员阻拦的原因不只是尸体的惨烈……”
孟羽书顺着顾司思路补全未说完的话:“而是具有传染风险,还有一氧化碳中毒在宾馆?”
听到这明显的疑问,时知乐茅塞顿开,展现新时代青年的办公方式,掏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