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肆意横行在空旷的房间里面,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这里处处充斥着冰冷的机械感,刺目的白色灯光照亮这房间的每一处角落。
在这个房间里,为数不多的颜色是报告上的黑字。
每人身着防护服,忙碌地处理中年男人的检查,面前的屏幕闪过一行行的处理结果,再根据推断的结论写出新的报告。
白色的防护手套拧开门锁,来人暂时打断了这里的忙碌。
他全身穿戴上抵抗异常现象的防护服,从头武装到脚,可见的唯有蓝色眸子。来人出示自己的身份信息,正是孟羽书。
在场的人朝着他打一声招呼,将记的密密麻麻的研究报告递给他,有些拘谨说:
“对不起,局长,尹国富的心脏异物似乎不完全是其他空间产物,检测仪器波动的很厉害,成分暂时分析不出来,只确定效果有能力增幅和情绪极端化。”
尹国富是中年男人的名字,一个直到他死,才有存在感的名字。
孟羽书摆摆手:“不必强求,先给我看看监控吧。”
监控录像很快就被调取出来,投注在电脑屏幕上。
孟羽书看着面前的监控录像,在尖锐的仪器声音中,中年男人的面色逐渐好转,却又突然面色转紫,在病床上如同离开水的鱼一样挣扎起来。
“这一段,倒播。”他看着监控录像突然道。
录像倒回,在病床上,弥留之际的中年男人嘴巴动了动,似乎只是无意识的呓语,但他随后马上改变的面色证明,这是个线索。
孟羽书俯身盯着尹国富的嘴片刻,很快明白尹国富的唇语:“这是‘你背叛我’?呵。”
果然是有其他人插手在其中。
他神情冷漠,全然不见平日的轻浮,垂头翻看手上的报告,同时还问道:“没有留下其他信号了吗?”
研究人员点点头:“是的,尹国富的意识体是当场被不明存在吞噬的,没有任何信号可以留下来。”
看来,这位“其他人”还挺棘手的。
只不过,这处事方式,有点熟悉,但愿不是那几位还未收编的切片干的。
孟羽书看罢,将报告递还回去,又问道:“从器官液化程度,可以推断出来他和空间的交易时间吗?”
“这个还需要些时间。”可以感到研究人员有些沮丧了。
“这样吗?”孟羽书伸出手,“那他心脏异物的现阶段报告给我看看。”
研究人员似乎找到救星一样,从堆积如山的报告中抽出一本,又打开隔离舱:“给,还有这个是取出来的异物。”
“那个……”递交异物时,研究人员犹豫了一下,“这会对于人体和精神造成不可逆的风险。”
他自己也是小心用隔离袋装着,并且尽量远离自己。根据医院那边的通讯,这个小东西在医院已经造成不同程度的资源损耗。
在场所有人穿着防护服就是为了防范这几颗微小的晶体。
小小的透明袋子里浮着几颗黑色的黑色结晶,在白炽灯照射下显得人畜无害,实际上,站在它面前的双方对这玩意都很是提防。
拿出异物后,面对这看起来无辜的小家伙,孟羽书却嘴角勾起,不是因为喜悦而是嗤笑,他在这感到熟悉的力量:“呵,仰繁特教……原来是他们。”
随后他将细小的晶体收起,淡淡地说:“关于异物接下来的事,你们可以不用研究了,这不是你们的工作。”
仰繁特教?
研究人员知道这个名字。
是极度癫狂的宗教,它的教众只有虔诚到极致的信仰,而它的教主则是潜伏在都城中,编织犯罪网络,露出獠牙的毒蛛。
确实不是他们该触碰的存在。
而孟羽书对于这个宗教的了解更深,知道它不可告人的秘密,例如——
宗教的核心人员是由不可名状的早期切片构成的。
一群不择手段试图召唤不可名状,进而取代祂,吞噬祂,没有人性的疯子。
是的,疯子。
孟羽书摇了摇头,甩去自己对于仰繁特教不好的回忆,将重心放回眼前,接着问下去:
“除去死前半小时,尹国富的生前体征一切正常?”
“尹国富在送往医院后,紧急切除了液化程度比较严重的器官,按理来讲是正常的……”
按理来讲?
这往往说明后续非同寻常。
研究人员顿了顿:“可是,在麻醉时期过后,尹国富的意识极为亢奋,似乎是处于极度恐慌或者喜悦中,为了避免长期如此,使大脑层面出现创伤,又打了一针,再后面他就缺氧死了。”
“甚至是,自己控制住自己不呼吸死的!”
是的,尹国富面色改变的全过程就是很标准的缺氧而死,监控录像中的吸氧装置的指针也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