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人拦在院子里。不管太子逼宫还是安王造反,不管侯府被怀疑站哪边,都大声说与所有人听。她没什么可害怕的,因为她并不能代表永安侯的立场,无论她做什么都不会牵连侯府。只有十万精兵才能代表侯府的态度,这也是她的底气。
几次三番之后,迟钝的崔牟佳终于有些意会过来,当少府尹又想要「威胁」闽霁的时候,她直接亮出匕首威胁把少府尹推开。
“少府尹说话就说话,靠那么近做什么?”
少府尹不装了,挥手把匕首打落,崔牟佳被震得狼狈地摔倒地上。
他对闽霁说:“永安侯府都被烧光了,你现在是摇尾乞怜求本府保护,还装什么清高呢!”
永安侯府被烧光了?
幸好老太君在天宁寺礼佛。她还好吗?希望那边不受波及。
史湘湘紧张地扶着闽霁,她没有质疑,没有惊讶,显然早就知道这情况。
难怪侯府没人来接应。
好些贵妇贵女陆陆续续被家人接走,而闽霁一直留在京兆府。
史湘湘小心翼翼地解释:“姐姐,现在担心这些无用。怕你出去有危险,所以我们才瞒着你。”
闽霁心里有一丝丝介怀,但她并非不知好歹。她颤着声音说:“无事,老太君会逢凶化吉的,谢谢你。”
就算不被瞒着又能怎样呢,她有能力救火,还是有能力救人?
少府尹看她备受打击的脆弱样儿,柔着声儿安慰:“闽娘子莫慌,侯府没了不是还有我么?这几日我不是把你照顾得很好吗?只要你跟了我……”
秋色厉声喝道:“不劳府君费心,我们女郎父兄尚在,住在这里也有京兆尹照顾着。”
“要你多话!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府尹上去就是一脚飞踹,把秋色打得当场吐血。
“秋色,你没事吧!”史湘湘说了一句废话,紧张地去搀扶秋色。
闽霁却没挪动半步,而是大声喊道:“我是京兆尹交代你们好生看顾的,你们就这样任由少府尹乱来吗?”
这话好像起了一点点小作用,有两个官吏犹犹豫豫地过来劝一劝:“少府尹莫冲动,上头有交代。”
少府尹直接甩官吏一巴掌:“我跟闽娘子情投意合,要你们多事?”
少府尹三次出手打人,闹得动静有些大,好些人围过来看热闹。他咧嘴一笑,直接上手拉着闽霁胡言乱语:“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现在外头兵荒马乱,吃住只能将就些。等过了这阵子,我便上门提亲求娶,往后自然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定不会亏待你。”
他说话很大声,像是昭告天下。
但他在说什么屁话!
她缺好吃好喝的?
闽霁愣神一瞬,终于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坏她名节!往后把今日之事添油加醋一说,她就真得嫁他了。
他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京兆府官吏不会坐视不管,但若只是拉着她说两句「情话」,确实旁人不好阻拦,更没必要为此内讧。
闽霁捏紧小拳头,只能靠自己了。
她果断拔下簪子,直冲对方眼睛刺去。刺其余部位她没有把握伤他,眼睛最脆弱。既然决定反抗,便不能只是小打小闹,小伤只会更加刺激他而已。
她一出手,便要他再无还手之力。
“贱人!”少府尹大声痛骂。
有个机灵的府兵赶紧撞一下闽霁使她移位,果然下一刻少府尹便踢过来一脚。
这一脚力道十足,只是碰到衣袖都差点儿把闽霁带倒。
少府尹此时再顾不得做戏,指挥着几个亲信:“还等什么?还不把人按住?现在京兆府我说了算!”
刚刚劝和的官吏赶紧冲过来阻拦:“使不得,使不得。”
这些人闽霁一个都不认识,不确定他们愿意出几分力相护。
闽霁这几天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一天盼一天只等着动乱平息,等着家里派人接应。她万事不管,也不与人打交道,连保护她的京兆府的官员都没去仔细结识。若不是少府尹主动到她面前晃,她甚至也不打算认识少府尹。
危险来临时,她竟然只是等待,而且是浑浑噩噩地等待。
她突然惊醒,意识到自己有多差劲。
“放开他!”闽霁振作起来大喝一声,“让他闹,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脸闹!”
她直视少府尹,铿锵有力道:“现下京中大乱,府内数次遇袭,你作为朝廷官员,京兆府主事,不想着维护社稷安抚百姓,满脑子尽是美娇娘小日子,如此有什么脸面食君俸禄忝居高位?京兆府你说了不算,你给京兆府丢脸!”
众人好像是被她的气势吓到,场面安静了瞬间。
闽霁把握机会,当机立断:“把他捆起来,等候发落。”
她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听她的命令,更没有把握自己的威望能高过少府尹。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