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而沈颂则紧紧皱起眉头,吹起的沙尘在她的面庞上舞动,勾勒出一抹坚毅的神情。
“天光已然大亮,可为什么乌布尔罕按兵不动?”沈颂看着头顶的太阳正当空,有些不解。
戈壁上的太阳犹如一轮火球,虽然高悬在空中,但并未给这片荒凉地带带来一丝温暖。反而,其余的热度仿佛在沙尘中迅速消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骨的寒冷。
“更冷了些。”
“是啊。”沈颂应声,“难不成是...”
还未出声自己的想法,沈颂猛然站起身,“注意隐蔽,换防活动松垮些,范围逐渐拉大,别让自己受冻。”她吩咐下去,自己先绕后查看,腰侧的伤有些撕扯,她用手捂住后前滚翻向对面那一侧的崖壁。
如此明显的暴露在鞑靼人的射程内,竟然没有人放箭。乌布尔罕在打什么主意?
煞胡原的沙地波澜不惊,金黄色的细沙在风中轻轻飘扬,形成一幅沉寂而美丽的画卷。太阳的余晖洒在这片荒漠上,映照出一片神秘的景象。无边的戈壁,一望无际,仿佛是大地的尽头。
沈颂迂回快步跑回林寒川的身边,气喘吁吁但马不停蹄地赶着话,“有问题!我猜周围已经少了许多防守,但也有可能是乌布尔罕的计谋之一。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要么把我们干耗在这等/死,要么就是引诱我们出去将我们一网打尽,无论是哪一种,都对我们无益。”
“就算这里剩余的都是辎重队伍,可不敢明火又没有多余的御寒,今夜如果依旧如此躲藏,想必终究不是长久之策,今日的天气已没有昨日暖和。”林寒川思索片刻开了口。
“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沈颂脸上的表情已经逐渐凝固,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可这一次,是只有自己一个人单独赴/死了,索性父亲兄长此刻的状况不坏,还有方怀弈保护。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事情已经逐渐发生了改变。
“关内兵力有限,如若没有多余兵力来增援,如果谒金门有所动作,那乌布尔罕想必一定会动。但如果要保证谒金门一定安全,那就只有别的地方才能动摇乌布尔罕了。”沈颂沉默了须臾,最终还是缓缓开口。
“你想做什么?靠我们自己?”
“这只是我的猜测。”沈颂看了林寒川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总是一针见血,沈颂依旧有些泛怵,“连累你了...”
“说好护送我回京春闱的,可不能不作数。”林寒川此刻并不想打击沈颂,难得他眼睛弯弯,有些笑意。
“你知道鞑靼怕什么嘛?”林寒川见沈颂依旧闷闷不乐,抬起头来问她。
沈颂有些泄气但还是乖巧地回答,“我知道啊,我爹爹和我说鞑靼人怕冬季,我们也怕冬季,所以冬天来了,我们如果都没一个结果,那就只剩能喘气的和不能喘气的。”
安静了片刻。
“他们怕冬季不是军队怕,是百姓怕。但我们怕冬季是军队怕,不是百姓怕。”沈颂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林寒川沉声回应,“所以,我们不能给他们耗死了。”
沈颂这才对上他的视线,仿佛她心中所想被他看破,“如果我失败了,那我肯定连累父兄了...”
“可若你成功了,那就不单是逃命成功这么简单了,别怕。”林寒川此刻仿佛不再是那个被血溅到就惊吓的书生,短短时日就被迫成长起来,此刻他竟然主动安慰起沈颂来。
“自古以来没有人生来就是将军就有经验,我可以的。”沈颂此刻眼眶发红,嘴里吐出的话带着热气,头上的太阳不再明显,像是被厚厚的云遮住,此刻变天来的尤为明显。
冷风在戈壁崖内肆虐,呼啸声络绎不绝,尘土飞扬,躲在各处避风口的人们纷纷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