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们快回去罢,锦鹊害怕。”
“莫怕。”我专心躲避来往有序的下人,一路走走看看。
“殿下虽有暝照加身,能出入无阻,可我们擅闯行宫,总是不妥的。”锦鹊仍旧坚持。
我点头:“自有分寸。”
锦鹊没有办法,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殿下,我们不过只是随处游览是吗?逛一会儿就走对吧?不该碰的不碰,不该看的也绝对不看是吧?”
见我不理会,她不安地又问了一遍:“殿下定会尽快离开,会让锦鹊放心的是吧?嗯?”
我无语,揉揉右耳,最终在她期盼的目光下艰难地点了头。
轻步踏入花园小径,我扯开话题:“我瞧这宫中美轮美奂,比起宜春宫还要气派三分,不知是哪位夫人的居所。”
锦鹊刚缓和的脸色又难看了起来:“殿下你还说呢,看也不看就进来了,我告诉你呀,这可是……哎殿下您去哪!”
没理会锦鹊焦急却不得不刻意压低的嗓音,我几步上前,躲在石径转角的亭苑旁,偷听匆匆而行宫女们的对话。
“姐姐,咱们娘娘总与一人密会于内庭,从不许人靠近,连我们这些贴身服侍的也被赶了出来,究竟怎么回事啊?”
“嘘,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我听说那人是刚卸任的长信侯,娘娘十分宠幸他呢,这不,这会子他又来了。我猜呀,他们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你们说什么呢,主子的事怎由得我们这下人置喙,都当心着点儿自己的脑袋。”
“是!”
“是……”
听到的是只言片语,信息量倒是不小。
贵为宫中夫人,却密会长信侯,岂不是另一个暗中勾结赵高的若夫人?也难怪,世上对王权虎视眈眈的已然不在少数。
问题是长信侯既然已成“上一任”,说明此人被罢免后仍得这一宫之主青睐,其中隐情定是我窥探不得的
宫女已行远,锦鹊凑上来:“殿下你看什么呢。”
我知此地已不可多作逗留:“我看厌了,回去罢。”
锦鹊虽不知我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但也甚是欢喜:“是呀是呀,锦鹊看这花园草木繁复,反而平庸,连花园都如此,其他地方定也无趣,我们快走吧。”
我默念心诀,半晌过去咒术竟未有一丝行转的感觉。
坏了,我修为太浅,短时间内无法再次动用心法。
在锦鹊询问的眼神下,我半空捻诀的手缓缓松开,假装整理衣襟道:“咳……我暂时使不出暝照了。”
锦鹊张大嘴巴,我连忙捂住她的嘴止住她的惊呼。
“这可怎么办,此处人多眼杂,我们迟早会被人发现的。”锦鹊看起来又快哭了。
我想起宫女们的话,深思熟虑道:“这宫里,或许有一个安全之处。”
“殿下分明是第一次来,哪会知道什么地方,又哄锦鹊,锦鹊可不信。”
“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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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西行,我一路小心摸进廊环回绕的内庭。
按照宫女的说法,是时内庭只有一个娘娘和一个废黜的长信侯在屋内,此外再无第三人,因而我与锦鹊只躲在庭内屋外即可安然无恙。
危险的中心往往最为安全。若长久待在庭外,必须劳心费力避过满宫侍者,不若深入虎穴,只需小心躲着两只大老虎。
我拉着锦鹊,背靠假山石,尽可能远离里屋。只欲静待离去,不欲探听人语,不欲自寻纷扰,不欲知宫闱阴谋之事始末。
环顾内庭,地方着实不大,地段却够隐蔽,又屏退了下人,一时寂寂无声。也不知里屋的人密谈何事,神神秘秘。
我低声叮嘱:“锦鹊,我们只借处歇脚,记住,若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就当……”
“啊——嗯~~~”
一声娇媚销魂的长叹陡然从里屋飘出窗外,
激得我浑身一震,也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险些被自己未完的话头噎住喉咙。
阵阵不堪入耳吟哦之声飞入人耳,也飞红了锦鹊的双颊。
那放浪臊人的音调,真真让人不由联想那床笫交融的旖旎景象。
他们谈的,原来是巫山会月之事。
我眼瞧着锦鹊红透的脸皮,放下心来,两手拢在袖中,斜身靠在假山上——得,即便锦鹊再喜欢和外头的宫女们谈天说地,碰到这等鱼水交欢的事,她自然是羞于启齿的。
要怪只怪这么大的一座行宫,内庭却这么小,叫人站在外面也将门内景致听个清清楚楚。
我靠在石头上,好整以暇。深宫寂寞,父王又日理万机,忙起来自然是顾不上什么雨露均沾,男欢女爱人欲所求,也是常情嘛。
不过我听屋中女声,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