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杀勿论!”这般语气,浩荡宽宏,重整了士气。
过往就抛在脑后吧,毕竟差距太大……
士兵生了火,坐于林中。沈沁只是哀哀望着天空,逐渐被黑夜所袭。她在思索,在怀疑,在感叹,在困惑。她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只是因为心中的仇恨?这一切压制着她,常常让她难以呼吸,心被压死。
呵!血龙,不过是为了女子而魄落的一个用情匪浅之人,竟在圣女死后再也无法化为人形。他的命是命,其余人的命皆卑贱?以他人之血献祭雪寒,只为自己过往的情感?真是可笑,无一血奴能活着回来,却无人敢去揭露,无人去诉说心中的不满,皆是贪生怕死之人。可……死对于她也是个很深远的词啊!
如今,她投靠了冰玱,了去了自己的姓氏,她不再是以前天洲的那个苏沁了,她现在是冰玱的副将——沈沁。若不是以姓氏相抵,怕是那冰玱王未必能信得过她,毕竟她是天洲人。
天洲有一法术,将自己的姓氏予以他人,得以结命盟。从此随命盟之人姓,永不得寻回原来的姓氏。寻回则是毁盟,当即四分五裂,魂不得归天,化为孤魂野鬼,永不可转世。
沈沁轻轻叹了口气,她清楚,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抛弃亲朋好友,背叛国度,永不得回头。
忽然,身体一阵阵的疼痛,让她不由自主的握紧拳头,大口喘着粗气。先前被萧叙所击的内伤未来得及调整,便又上路,过于劳累,身体有些吃不消。内息陨乱,仿佛神经被截断了一般,无法忍受的疼痛,却没有相对的方法,只能默默忍受着。
忍着痛苦,她不由想起以前那个萧叙,那个遍体鳞伤却还是保护她的少年,嘴角一丝弧度。变了,什么都变了!回不去了!
“呵呵……呵……”她发出一阵冷笑,仿佛在嘲笑讥讽自己。旁边的士兵见此,不敢多言,更不敢上前。韩厉默默地看着她,并未有任何行为,只是靠在一旁的树下,遥望夜空。
忽然,六星毅然出现于空中,是那般耀眼,那般明亮。韩厉本来无神的眼里,忽然出现了一丝丝情绪。一旁的士兵也皆抬起头来,小声议论着。沈沁被他们的目光所引,赫然抬起头来,眼里闪现出了星光的明亮。
坐于花满楼酒桌的华鸯猛的起身,走向屋内,脖子上一整瘙痒,印记消失了!她现实惊讶的表情,随后又是打开木窗,看向空中的六星,喃喃道:“终究不被红鸢术所认,如今红鸢完全承认了那个丫头,不会为我所难了。”淡淡的笑了笑,如释重负的样子,她终于解脱了,不背着红鸢之术,终于!
她一直都恨,恨自己生来就背负使命,她多想找一清闲的地方,和自己的爱人共度一生啊!可她的爱人……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
陈若凌脖子上的印记发出了微微的光亮,此时她正处于休眠之中,她的身子一日比一日虚弱,不知能否撑到他们归来的那一日。
路上的三人,除了林秋莹昏倒,萧叙与郑晔都怔怔的望着遥远天际上的六星,默不作声,今日的六星与先前所见颇有不同——有两星非同一般的闪亮,而只有一颗那般暗淡,其余的与平日无甚差距。最亮的是“厉”与“苏”,而暗淡的即是“司”。
冰玱上的星宿师手指不停的动着,缓缓开口:“九天……怔渊……红鸢……哈哈哈哈……”语气奇异,旁边并未有人,他只是说给自己,边说还不停怪异的笑着。他所不知的是,沈巍早已监视到了他。
“六星,故事的起点”,这是一本书上所写的,那书便是《往》,消失多年,早已化为灰烬。
随风而去,随心而为,或许在未来,我们皆不被力量所压制,不被命数所限制。不过是黑夜的一枚明星,陨落即为逝。耀眼灿烂不过一时,终是轮回。宿命在星轨上正常运行,逆命者,或许是改变星轨之人。正魔本不该被定夺,不过是人心所向罢了。
去吧!命不该被定夺!巫荃大地千年来的安逸,终会被打破,“安逸”,真是“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