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遣词造句的事问责。
“不信的话,你大可以自己去求证。”文裳卿说着,一剑斩断了牢门的锁链,将牢笼打开。
“总好过蹲在笼子里哭。”
帕西法讶异地抬起头,视线在敞开的牢门和文裳卿等人之间来回。
“卢校尉,给这个人一匹马,还有水和干粮。”岳玲芸明白文裳卿想要做什么,便配合地给卢政下令。
卢政似乎不满于将自家的粮食和水分给这个西方人,但军令如山,他还是低声骂骂咧咧地去照做了。
“你们是打算跟踪我找到公爵吗?”帕西法虽然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但并未因此丧失理智。
“对。”文裳卿相当干脆地点头承认,“所以呢?你是打算去找他,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还是直接逃回西方?”
果然是恶魔的学生,这操纵人心的手段真是可怕——帕西法看着文裳卿毫无表情的脸,心中竟然对这个小姑娘产生了畏惧。
“我会去寻找公爵。”帕西法最终低下头,向文裳卿的计谋投降了。
“但我有一个要求。”
“如果,我是说如果,公爵真的堕落了,那么到时候我希望能够和他一对一决斗。”帕西法站起身来,试着让自己看上去坚定一些。
“他指引我走上了骑士的道路,如果他在魔鬼的诱惑下叛离了这条道路,我有义务维持他最后的荣誉。”
“没问题。”岳玲芸点头。
反正到时候不管这个西方人到底打算做什么,她们全歼那支西方军队的计划都不会变。
“安轩逸,你的小队负责看管他。”
“是。”
“裳卿,我们走吧。”
“嗯。”
就好像帕西法真的没有太大价值一般,岳玲芸和文裳卿快速对他进行了安排之后,就一同离开去处理其他事务了。
清点伤亡和战果、队伍的休整、物资的检查、百姓的安抚......两人要做的事情很多。
而就在两人忙活着的时候,几名军士突然搀扶着一名老人来到了两人面前。
“怎么回事?”岳玲芸看着那个颤巍巍的老人,不解地看向部下们。
没等部下回答,从走近时就一直看着岳玲芸的老人突然开口问道:“将军可是姓岳?”
岳玲芸闻言一惊,一来惊讶于这种小部族竟然有人大炎官话如此流利,二来惊讶于这个老人为何知道她的姓氏。
“将军方才战阵中所使的,可是岳王枪?”
这下不只是岳玲芸,就连文裳卿也惊了。
这世间应该已经没人认得岳王枪了,更何况如今岳玲芸所用的是当初由纪允炆和岳岚共同创造的最古老的岳王枪。
随后,不顾一旁士兵们的阻拦,老人突然举起手中拐杖,然后在众人眼前,艰难地打出一套枪法。
老迈的身躯让他的动作无比僵硬,每一式几乎都走样得无法分辨,旁人看来完全就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在胡乱舞动手中的棍子,甚至都挥不利索。
但是,岳玲芸认得。
那是岳王枪,天玄府的岳王枪!
“您,您是——”
岳玲芸的神情显然说明了一切,气喘吁吁险些摔倒的老人停下动作,他颤抖的双手从胸口的衣服中取出了某样东西,随后不顾阻拦,跪在了岳玲芸面前,并将手中的东西展开。
那是一面陈旧的、掉色的、残破的军旗。
上面是一个“岳”字。
“天玄府‘霸’字营,伍长图西善,奉命带队值守此处,至今五十七年又八个月,今日,复命了。”老人举起军旗,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地哽咽起来。
当年,他和自己的队伍被派遣到此处值守,充当这个部族的保卫力量,虽因此躲过了天玄府的覆灭之战,但也因此再也没有收到返程的命令。
天玄府岳家军,无军令不可动。
他们一行十人就这么守在这里,保护这里的人民,等待着朝廷什么时候能够想起他们。
这一守,就是近六十年。
六十年,队伍里十个人一个接一个亡故在这异乡之地,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擅离职守。
“未能于贼人屠刀之下护得百姓周全,请将军降罪!”老人落泪,他本以为自己也挺不过今日这一劫,没想到盼了六十年的援军,恰恰在今日到了。
但他此刻心中最先想到的,是自己辜负了守护者的职责:当年的军令,是让他们十个人保护好这里的百姓。
他们六十年来一直坚守着命令。
有人为了救回孩子,被狼咬死;有人为了打退强盗,重伤不治;有人为了采摘草药,陷入流沙......
偏偏是今天,他这留到最后的人,没能坚持住。
他没脸去见兄弟们。
岳玲芸感觉到自己脸颊有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