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位,所以张总就可以骂她压迫她,其他同事就可以议论她曾经的过失吗?
好委屈啊。
何放坐在一旁,看着章嘉贝的脸由愤愤不平的通红变成沉寂无言的惨白,然后,她的嘴角弯了下来,一吸鼻子,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挂在她的颊边。
她的一张小脸真真只有巴掌那么大,脸部轮廓清晰,线条利落干净,十足为镜头而生的长相。
“干不了就不干,张总不听,那就是他的问题。”沉默许久,何放缓缓开口,一包纸巾被递到她的手边。
章嘉贝愕然,不顾自己眼里还含着泪,她抬头看向何放。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何放还举着纸巾,章嘉贝赶紧接过来,擦了擦眼泪,又不顾形象地擤了擤鼻涕,她一哭起来就会流很多鼻涕,轻轻擦一擦根本没用的那种,“可、可这是很重要的项目啊,我不能撂挑子不干。”
何放又是哼笑,就好像章嘉贝说了很幼稚的话,他看看章嘉贝,语速放缓,像是在跟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讲道理:“这只是一份工作。天塌下来了也是公司高层扛,轮不到你这个小兵。”
“何总……?”他这是在说,她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吗?
“堵车了?”何放没理她,皱眉看着前方。
“是的,刚要跟您说呢,特别堵,看地图,得还要五十六分钟才能到。”司机回答。
“不送章嘉贝呢?”
“那也差不多,路线是一样的。”
何放不说话了,嘴唇却抿紧成一条直线。他低头看看腕表,又往前看了看,这条路已经堵得水泄不通,章嘉贝看见司机手机导航的地图上全是红色。
“何总,您别着急。”司机看向后视镜,胆怯得有点卑微地说,“要不,跟那边说一下……”
何放沉沉地呼出一口气,依然没有说话,他的手握住、松开、又握住,看得出来,这件事对他而言很重要,而且时间很紧张。
章嘉贝擦干眼泪,揉揉鼻子道:“目的地是哪儿?坐地铁吧。”
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章嘉贝一眼,通过他的神情,章嘉贝感觉得到司机在替她捏汗。
“今天有会议,交通管制了吧。这就没准儿了,总不能飞过去。”章嘉贝摊手,“只能坐地铁。”
车里一片肃静,车子在拥挤的车流里一点点地往前蹭,何放坐得稳如泰山,但章嘉贝能感觉到他已经非常焦虑了。
十分钟过去,车几乎没有动。
“还有多久?”
司机缩放了几下地图,实话实说:“还是五十六分钟,堵得挺长的。”
“赶不上了。”
“要我说……”章嘉贝看了看何放的腿,又自己打开地图app搜索了一下,“附近就有地铁站,坐轮椅也能进地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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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放、司机、章嘉贝三人找到电梯终于刷卡进到地铁站里的时候,才刚松了的一口气又绷紧了。这个非高峰期时间,排队等车的人却异常的多。司机走在前面帮忙开路,章嘉贝在后面紧跟着何放的轮椅。地铁站台上的工作人员看到何放的轮椅,拿着扩音器大声地说,“有轮椅、有轮椅,都让让。来,往这边儿走,对,排这儿,等会儿这个门进去,宽敞。”
四面八方远近周围全是好奇的目光,对很多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地铁里遇到坐轮椅的残疾人,对何放来说,这也是他第一次坐轮椅搭乘除了飞机以外的公共交通,而且还偏巧赶在人这么多的时候。如果再给何放一次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在那一刻采取章嘉贝的建议。
工作人员很热心,帮何放加了个塞,让他排在最前面。地铁来了,一节节车厢从他们面前闪过,里面虽然不是人挤人,但也是满满当当了。车门打开,门口的乘客看到何放的轮椅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奈何人太多,站得靠里的乘客根本不知道门外有个轮椅要进来,何放的轮椅进不去,只听工作人员站在门边大声地对里面喊:“都往里走走、往里走走,有一轮椅。”
好不容易一点点地挤进拥挤的地铁,章嘉贝和司机两人一前一后把何放围起来,给老板大人腾出一点呼吸的空间,他坐得低矮,人又这么多,很容易呼吸不畅。
接下来的一站,一个人都没下去,车内的拥挤丝毫没有缓解,何放也一直都能感觉到周遭一双双的眼睛在看过来。他始终低着头,章嘉贝看在眼里,又往他的轮椅侧边站了站,希望能帮他挡住一些目光。
“何总,担待点,还有五站。出了地铁站很快就到。”
这时,门到站又开了,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又压在了章嘉贝身上,她探着脖子往外看,只见一个老奶奶推着个小男孩上来。有乘客忍不住抱怨:“怎么都挑这个时候坐地铁啊……”想都不用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