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
翟蔚淮直切主题：“我们想知道顺从序这一星期为什么不回学校?她可没有请假。”
坏，忘了这茬!顺应景心中警铃大作，但以最快速度调整好自己状态，面无表情：“小妹这几天随爸妈回老家了。”
“回老家?”
“奶奶弥留之际想再见一眼孙女，她就跟爸妈回去了。”他原本平静无波的脸上透着不动声色的悲伤，宛若毫无波澜的湖泊被一枚不大不小的石子撞击泛起荡漾的涟漪。
噢。翟蔚淮分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却不知人家根本不是在担心弥留之际的奶奶——老太太已去世十几年了。
但是在某种意义上，他说的“奶奶弥留之际想再见一眼孙女”也没有说错……
骆司擎瞥了眼客厅种的全家福，瞳孔微颤。乍一看没有问题，一对笑容满面夫妻带着他们的子女和坐在正中央老态龙钟的父亲。
顺从序是其中唯一的女孩，也只有她没有笑，神情淡漠，和一家人格格不入，骆司擎仔细数着，她有四个哥哥。
若非顺应景破坏气氛的咳咳声使他收回目光，恐怕他会一直看下去。翟蔚淮问：“我很好奇，你还没有搬出去住吗?”
“爸妈一同回老家了，这几天我过来照顾弟弟们。”
“你家兄弟姐妹好多呀。”
“有一段时间我爸妈特别喜欢女孩，所以生到我妹妹出生为止。”
“那你们会觉得爸妈偏心妹妹什么的吗?会不会不爱你妹妹了?”
“没有，爸妈对我们一视同仁。”顺应景选择性略过第二个问题。
“做大哥很辛苦吧?”
“还好，他们从小就懂事。”
“师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呃?就公务员阿。”
“你爱吃辣吗?我看着了摆了几条小辣椒。”
“还行，我弟他们爱吃。”
“你喜欢你妹妹吗?”
“……当然啊，毕竟她是我妹妹。”
“明天学校运动会，从序会回来吗？她长跑可厉害了，一定能拿冠军!”
“我也说不准，要看奶奶的身体状况……”
“她长跑那么厉害，平时有自己专门练的吧?”
“有啊，每天放学回来就去运动场了。”
……
一番寒暄过后，两人起身告辞，顺应景带上了门，临走之前骆司擎不忘最后再瞄一眼全家福。
照相地点似乎是在老家，身后低矮的楼房，一只鸡无意间闯进镜头，占据照片的一角。
来到地下翟蔚淮就掰着指头分析起顺应景话里的漏洞，忽的听到口哨声，抬头望去在顺从序家的房间，她最小的哥哥探出头来，一只纸飞机握在手中。
接收到翟蔚淮的注视，他用力垂直投下纸飞机，不偏不倚飞到她的肩上，骆司擎摊开它。
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后面附上了他的联系方式。
两人眼神一凝，直到翟蔚淮向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才关好窗户。一只猫跳上窗台好奇地贴着玻璃看向他们。
路湛早已等候多时，没有适合身份编排给他只能无所事事在车里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期间不断从小区内超市买点零食填肚子，给翟蔚淮留了一些堆在副驾驶。
“怎么说，两位大侦探?”他笑着打趣，见翟蔚淮无心逗乐便识趣地收起一贯的嬉皮笑脸，她把那张纸递过去，他边看边转：“救救我妹妹?什么意思?”
“感觉我同学不回学校这事儿不太对劲。”翟蔚淮显得忧心忡忡，“她哥说爸妈喜欢女孩，但她总是穿哥哥传下来的旧衣服。她家经济条件确实不差的，即使有那么多孩子。我特意骗她哥说她长跑挺厉害的，实际上她很羸弱。她哥似乎不知道，还顺着我说她每天都去跑步。”
手机振动，顺从序的小哥哥通过了好友验证。
她打字发过去：你好，我是翟蔚淮，顺从序的同学。
他像捉住了一棵救命稻草：“我听到你们和我哥的对话了。你是来找我妹妹的，能不能救救她?她可能有危险!”
翟蔚淮骇然：什么危险?
对方一下子没了生息，等待一阵后接连一串语音发了过来，骆司擎锁好车窗，翟蔚淮开了扬声器三人凝神细听，就此揭开一张民俗迷信的神秘画卷。
“你好你好。这件事怎么说呢……我妹妹她的出生就是一个悲剧。你是不是听我哥说他们想要个女儿?大错特错!他们只是需要个女孩来帮他们完成某种迷信的仪式!
始终我爸妈是从农村打拼出来的，有点迷信再正常不过……可是他们并没有尊重妹妹的意愿……
在我小的时候，就发现父母对妹妹很冷漠。他们从不在她身上投入多余的感情。大哥也是把小妹当成了空气一般，我们其余几兄弟因为和小妹年龄相仿就玩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