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有人来信,是江绾一寄的。
信中道:阿若,我皇兄醒了,气色不错,想见见安淇,速来宫里。
“阿娘阿爹,宫里来信说太子殿下醒了,还让我和安淇速去探望呢!”我看了信便找到阿爹阿娘。
“既然是嫡公主传令,那就速速去吧。”阿爹回道。
“那女儿先去了!”我又立刻找到安淇,她正在研究她的火药,“安淇别点火了,太子殿下醒了说气色不错,我们去宫里探望一下呢!”
“醒了?”安淇一脸疑惑但又带着惊喜。
“走吧!”我拉着她就往宫里赶。但,一路上安淇脸上更多的是担心,而不是惊喜或者喜悦。
“安淇,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与她并排骑马,问她。
她摇摇头 ,“我担心,这是太子殿下回光返照。当时他摔得很重,我看到的!快点吧,万一他坚持不到我们到呢。”
我更疑惑了,但又觉着有些道理。
到了中宫,太子殿下确实醒了。听闻我来了,江绾一便出来接我进去。我拉住江绾一,“安淇,你进去吧。”
“阿澄,我们去外边走着聊吧。”我说。
“安淇和我皇兄,他们?”
“我不知道,安淇和我回去以后没有提关于太子殿下一个字。不过,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啊?安淇说她认识你呢!”
“就是南巡时,神匠安如鼎在研究火药时不幸身亡,安淇是安如鼎唯一的女儿,我皇兄在南巡途中看她可怜,便收留了她,没想到他们兴趣相投。”
“原来如此。那你和你那个恩和王子又是怎么认识的?”
江绾一环顾四周,又压低声音,“说来话长,我第一次遇见他是在我十岁那年秋猎。他是当时可汗的嫡子,他们蒙古那边称为王子。第一次遇见是,那时我在学骑马,可当时太大意了些,还没怎么熟练就到大草原上骑,可一到草原上,马儿就不受我控制,开始跑起来。我吓坏了。恩和听到了叫声便策马赶来,帮我控制了马。”
“这么说,遇见是巧合,但也是缘分。”我说。
“后来,我们聊了很多,他特别乐意听我讲中原里面的事情,虽然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恩和告诉我,蒙古其实是一个很孤独部落,每天除了放牧回来就是吃饭,所以他们特别喜欢客人来家做客。但客人也不能天天来,所以他们只能通过歌声来缓解孤独,我们听到的蒙古长调都是悠远绵长但又有些孤寂。”
“蒙古长调我听我阿娘说过,确实如此。”
“恩和还教了我一首歌,特别特别好听,但蒙语的部分我还没学会呢,我给你唱我会的:
穿过旷野的风
你慢些走
我用沉默告诉你
我醉了酒。。。。”
当我们回到中宫时,一位宫女急忙忙地闯出来,见到江绾一便停下来,“公主殿下,不好了,太子殿下,他,薨了。”江绾一听到此立马跑进寝殿。
皇后和江绾一日夜的祈祷并没有奏效。
“幼萱,去找二皇子。要快。”我说完便急忙进去,江绾一已经跪在床边哭了。转头发现安淇握着太子殿下的手,嘴里念叨着,“我答应你,我答应你。”
这时江臣宴来了。他冲上去,摸了摸江秦宣的额头,感受到他已经没有温度了,便单膝跪下,“臣弟送皇兄。”
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也赶来,众人纷纷跪下。我第一次见皇后娘娘如此失态的地抱着自己的孩子哭泣。人在生死面前,都是平等的,不论荣华富贵,生死离别,都是人不易过的难关。
“除母后,皇后,其余人都到正殿。”皇上下令。
“诺。”众人回答。
退出去太子寝殿时,我被一股力量抓走,这股力量带着愤怒,带着悲痛。江臣宴将我拉出中宫,来到一处稍微隐蔽的地方,将我紧紧抱住。我明显感受到他的抽泣,缓缓将手放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
他将我抱的更紧,哽咽道,“下一个人,是我还是妹妹。”
“不会的,不会的,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我立刻打断。
“嫁给我,好吗?”
我听到后,顿时语塞,又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马上你就及笄了,到时候吾就让父皇赐婚,我娶你,宁芷。”
“阿宴。”
“你不愿意吗?”他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我愿意。”
耳边。细语。情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