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天跟着自家酒保火急火燎赶到吧台的时候,只看见齐清已经指挥酒吧保安架着昏睡过去的一名小男孩慢悠悠地走向吧台后面的员工休息室。
黄忠天立马喜笑颜开地迎上前,一把拉住齐清:“你怎么来晚了?我刚刚一直等你等不到只好先去楼上。这次的货不错吧?”
“哪里会错?”齐清毫不客气地白他一眼,挥挥手,催促保安赶快将人塞进休息室。
黄忠天打眼一看,忽然叫住保安,眉头微皱:“你给我看的照片明明是个黑头发的小伙子。这不是个小孩子吗?还是个黄毛?”
齐清一把抓住黄忠天要伸向永晴的手,双手握住对方肥嘟嘟的手掌,压低声音嘀咕道:“这有什么关系?岁数差了点但货是一样的。这头发你自己染呗。”
“这货不对板我可不能收。”
“你放屁!现在你是个人不都要?”齐清板起脸,瞪了他一眼。
黄忠天理亏地挠挠后脑勺,满脸横肉随着他的讪笑上下颤抖:“说是这么说。但最近查的也紧啊。”
“怕什么?查不到你头上。”齐清一拍他的肩膀,像是给他打了个强心剂。黄忠天脸色变了变,只好招手让保安继续将人送进休息室,转头拉着齐清也进了休息室。
等保安走出休息室,摆满杂物的员工休息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齐清后背靠墙,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看着黄忠天弯腰仔细打量睡在地上的永晴。永晴五官没得说,金发碧眼的小帅哥,再长几年一定是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大帅哥。即使现在他清秀又夹杂着几分英气的立体五官已经足够耀眼。
“这货倒是比你给我看的那个还要好。”黄忠天端详半天,满意地拍拍手站起身。
齐清耸肩,向他摊开一只手:“那你应该给我算钱了吧?”
“嘿嘿……”黄忠天回头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搓搓双手,开始从衣兜里掏钱。“这当然啦。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道上总是出事。我好几个供货商都莫名其妙出事了。还好有你给我两肋插刀,不然我都不好向上面交差。”
“不过我们这行最讲究谨慎和准确。你给我别人的照片,临了又拉来其他货。虽然这货也不错,但我和上面都商量好了。这下重新解释……”
他长篇大论的絮叨还没说到一半,齐清不耐烦地打断他,晃了晃摊开的掌心:“别墨迹了!我知道你想干吗。这次是我不对,临时出了点事。你也知道,这行不好干。我第一次干就当买个教训,给我一半就行。”
“那最好那最好!”黄忠天一下子乐开了花,掏钱的手都变快了,但钞票拿到手里又开始踌躇不定:“但是,你这毕竟是临时换货。这货,你处理干净了吗?”
“怕啥?”齐清一把将钱从他手里抢过来,又一只手按住他要抢回钱的手,肩膀靠着他的肩膀,嘿嘿一笑道:“谁不知道你的本事。你自己处理呗。反正就是个普通家庭闹离家出走的小孩子。你后面再去调查。要是有问题,你直接买凶追杀我好了。我们这么多年交情,你连我也信不过了?”
“□□嘛,哪里有什么信得过信不过。我信你就是了!”
“还是黄老板爽快!”
齐清用力拍了一下黄忠天肩膀,差点没把对方拍倒在地,拿了钱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休息室。
她一向来去匆匆,直接穿过舞池中群魔乱舞的人群径直走向酒吧门口。
这时,一名一身漆黑的青年正好推门走入酒吧。他面容清瘦但精神抖擞,五官端正的像个五好青年,一身正气大义凌然,周身气质和越来越混乱的酒吧格格不入。
齐清一眼注意到对方,特地和他擦肩而过,两人同样锋锐明亮的视线在夹杂着太多不明杂质的空气中交汇,像两柄利刃相击,一刹那电光火石。
齐清快步走出酒吧门口,抬头看了眼酒吧门口招摇的悬空招牌:夜色酒吧。
她一手摸出藏在袖口的手环,一个巴掌大的虚拟屏幕弹出手环。眼睛在屏幕上转了几圈,一条简讯发了出去。她重新藏起手环,转身钻入酒吧街里互相纠缠的混乱人流。
可惜,她还没走出几步,背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不等她转过身,对方一个胳膊将她死死压上墙壁,一只手将她双手反扣在背后,低沉嗓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黑骑办案,跟我们走一趟。”
对方没穿装备,手掌宽大但冰冷。
“抓错人了吧。”齐清微微扬眉,从善如流地放开全身力气,慢悠悠地问。
对方愣了一下,转头看了眼小巷外的喧嚣人群,拽着她朝小巷更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靠近她身边厉声诘问:“请你配合调查。刚刚和你一起的那个小男孩呢?”
“那你真是看错人了。”齐清转头瞥了眼对方,浅褐色瞳孔像一枚冰冷的鹅卵石静静映着小巷顶一泓单薄月光,语气轻薄如羽毛。“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黑骑大人。”
对方看清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