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我却像是抓住了希望：“念念，妈妈这段时间一直都在找你，妈妈很想你，还有孙阿姨，沈叔叔，他们都很想你！念念，你跟妈妈走吧，妈妈带你回家。”
我说着一步步上前，眼见就要抓住念念的小手。
可红梅却突然一下将念念拉到了身后，嗓音冰冷：“念念，他们都是坏人，你只有跟我在一起，才会幸福。”
她转过身，紧紧握住念念的小手。
念念也将视线从我身上收回来，又看向了红梅。
“念念！”
我急的不行，顾不得再说道理了，一下冲过去就要抱住她：“你不能跟她走！”
然而刚抱住念念，念念却犹如飞絮一般，一下消散了。
羽毛飘散在空中，又渐渐凝聚在远方，重新变成了念念和红梅。
红梅已经拉着她的小手，渐行渐远了。
“念念！”
我惊叫着，猛地一下睁开眼。
眼前一片模糊，只隐约看见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念念！”
我一把抱住面前的人，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念念，你别走！别离开妈妈！”
面前的人顿了下，才轻轻拍了拍我。
我双手死死抱住，好像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我。
“慧芳。”好一会，一只手握住了我的胳膊，贺晋低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你做噩梦了？”
这声音不是念念。
我身子蓦的一颤，松开了手。
我拉开距离，看向了面前的人。
泪眼模糊间，我看见了熟悉的轮廓。
“贺晋？”
我脑子一时有些懵。
刚才不是念念吗？
怎么一转眼变成贺晋了？
“念念呢？”我问。
贺晋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你是梦到念念了？刚才我在车上看你睡着了，正好经过我住的地方，我就把你抱回来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
做梦？
刚才那些都是梦？
我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手。
所以我见到念念也是个梦吗？
可刚才那个梦那么真实，我甚至已经要抓住念念的小手了……
眼泪一滴一滴砸落下来，掉在了掌心。
“别哭了。”我听到贺晋说。
可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一想到念念，我就心如刀绞。
我听到贺晋叹息了一声，抱住了我：“没事了，慧芳，那只是个噩梦，念念不会有事的。”
他的嗓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可他越是安慰，我的眼泪就越是流的更多。
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怎么都喘不上气来，好像只有流泪才能让我得到片刻缓解。
“我看见念念跟红梅在一起，她不认我了，她要，她要跟红梅走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心脏一阵一阵的抽痛，好像有无数的话想要倾吐而出，只有说出口才能让我舒服一点。
我边说边哭，说到后面已经泣不成声。
贺晋搂着我的手也愈发用力，我感觉到他拉开我，伸手去擦我的眼泪：“好了，缓一缓，再哭下去身体受不了。”
他的话在我耳边嗡嗡的，我却是一个字都听不下去。
我现在只想把一切的痛苦，委屈，害怕，愤怒，全都哭出来。
贺晋的手已经沾满了我的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的眼眸变得深邃，忽的一下低下头，吻住了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