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宏宸说的不是假话。
姜婉虽然没有心思争宠,可是只要她还是名义上的皇后,宫中总会有妃嫔恨她,想要取而代之。
毕竟,整个天下也再找不出第三个姜家的女儿了。
可她这么多年安然无恙,说白了,是先帝不想当年的事情再度重蹈覆辙。
先皇后是自杀,因为她已经不想活下去了,想要用自己的性命换来先帝的回心转意。
所以她任由奸臣与后宫的嫔妃勾结,在她日日的饮食之中下了慢性毒药。
终于,还是走到了生命尽头的那日。
只不过,她并未成功。
但也让先帝知晓了这件事情,他并未动怒,只是在姜婉再入后宫时,动用了些许手段,将那些后宫中的嫔妃们都教训了一顿。
这样一来,即便她们再嫉妒姜婉,甚至想要杀了姜婉,也只能乖乖地夹着尾巴做人。
皇帝天真的以为,先皇后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家人可以安然无恙,归根究底,他从头至尾都并不明白先皇后的苦心。
“他便是到了九泉之下,长姐也不会愿意原谅他的。”姜婉垂下眸子,喃喃自语。
风七想要开口安慰,却又被景宏宸打断:“原不原谅又有什么干系,他们之间已经差了那么多年,想来是早就已经投胎转世了,若是真有来世,说不准他们也不会再做鸳鸯一对。”
姜婉思索一阵,突然笑道:“也说不准,我以前看过长姐的眼神,她眼中的喜欢不似作假,说不准……她也真得会再喜欢上先帝一次。”
“到时候他们若是没有什么身份的束缚,未必真的不得幸福,先帝懦弱,定然是长姐掌家,想来,长姐不会便宜了先帝。”
“说得也是。”
景宏宸轻笑,顺势看了一眼风七,风七忙不迭开口道:“您累了,不然就此休息吧,马上就到成亲的日子了,这两日府上也热闹。”
“热闹什么,那些人敢来吗?”姜婉倒是看的透彻,她继续道:“听说你还杀了陈将军的弟弟?”
“我……我是看不惯他。”风七难得有些心虚,虽然她嘴上说着不过是嫁给景宏宸,他家里人如何看待自己并不重要。
可是风七自己也清楚,姜家的人不是坏人,他们从小养育景宏宸,生恩永远比不过养恩的,得罪了他们,只会让景宏宸夹在中间难做而已。
姜婉见她这幅紧张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瞧瞧你,我又没说要责怪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那您的意思是?”
“我很羡慕你。”姜婉轻轻摇头:“听兰,你会医术,也会武艺,真的让人很羡慕,世上的病者伤员,你可以救,恶人流氓,你也可以打,不像我,手无缚鸡之力,只能被人保护。”
“世上总有一些人是该被保护的。”风七忙不迭反驳道:“被保护并不能证明那些人没有本事,只能证明那些人是被爱着的。”
“竟是如此吗?”
“嗯。”风七点头,继续道:“若是您不介意,我也可以保护您。”
“母亲我来保护就是了,怎还准备同我抢活计?”景宏宸笑着开口,继续道:“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可忧愁的,人各有志,也各有各得命,您不是也救了几个小殿下吗?”
“还没来得及问母亲,您可曾问过几个小殿下的意思吗?”
小殿下的意思?
莫非,是问他们关于王位的事情?
风七难得屏气凝神,认真听着,姜婉的神色略微僵硬,随后小声开口:“我避着爹与兄长偷偷问过他们,几个平日里不甚受宠的皇子,根本就对皇位无甚兴趣,至于煜儿……”
姜婉叹了口气,道:“他同我一起听到了陛下上吊自尽的消息,虽然煜儿当时并未说什么,甚至也每每说自己将来就是要继承大统了,可是我在旁若无人的情况下问过他一次,他整个人的状态并不怎么好。”
风七想了想在路上时候得理不饶人的那小子,实在不明白所谓的状态不好,能不好到什么程度去?
景宏宸同好奇这个问题,不解道:“他如何了?”
“应当是被吓着了,他同我说,他常常会做噩梦,梦到自己也被挂在房梁之上,我安慰他不会如此,他总是自作无事一般地安慰自己。”
姜婉叹了口气,道:“我怕兄长他大发雷霆,说几个孩子没有出息,半点不想着兴复武国,便未将这种事情告知于他。”
“母亲,当初您也是想着,他们可以继承大统,方才时时刻刻带着他们的吧?”
“是也不是。”姜婉神色哀伤:“其实到了南疆,见到兄长之后,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份当真是能为人带来幸福的吗?”
“我是一国之母,天下女人最为尊贵的一位,可是我在宫中,从来都只觉得寂寥,或许我应该同听兰一样,去悬壶济世,去劫富济贫,只是因为我是皇后,便再无这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