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我同你打赌,只要我们说是去瞧竹夫人,他们不会阻拦,反而会送我们过去。”
春和自然不相信风七所说。
她将信将疑地跟在风七身后,走到门口的时候,两个守卫果真拦住的她们的去路。
春和正准备松口气,却听风七不紧不慢地说出了她们的目的。
而两个守卫,也如同她们猜测一般,护送两人来到了竹夫人的院落。
竹夫人的院子中灯火通明。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能是点着灯而已。
而灯火已经摇曳昏暗,显然是快要燃尽的模样。
“望儿,你便听娘的话,帮娘上了药,早些去休息,娘同你都更好受一些。”
说话之人显然是竹夫人。
她语气疲惫,又好似忍着剧痛,隐约听出她正咬着后槽牙,勉强维持冷静。
“娘,我不能……这是冒犯。”
男子的语气虚弱,想来确实如同春和所言,如今正是重病之际。
明明两个人都是这般要死不活的,却没有用一个下人伺候。
风七心中莫名生出了一股无名怒火。
难不成北狄王想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与儿子活生生地死去吗?
他究竟有没有将人命看作是一件大事。
“如今你还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望儿,娘对不住你,可是,娘太疼了……”
“带金疮药了吗?”
风七转身问着身旁的春和,她略微颔首,“奴婢经常备着金疮药,之前竹夫人总是……姑娘!”
她话还没有说完,风七已经推门而入了。
竹夫人趴在榻上,衣衫已经快要褪到了腰间。
即便并非站立,风七也能看出,竹夫人的身姿摇曳,弱柳扶风的窄腰,平白无故就能让人生出保护的欲望。
可是比起竹夫人的身材,她的背上密密麻麻全是各种各样的伤口更惹人注意。
鞭子,竹棍,甚至还有匕首造成的划伤。
新伤旧疤。
触目惊心!
风七不敢想象她究竟在床上受到了怎样的折磨。
为了一个骨肉至亲,如何能让一个柔弱的女子,硬生生挺过这么多年吗?
“放,放肆,谁准你们进来的,春和,你,你跟了新的主子,便如此忘恩负义了吗?”
“竹夫人,奴婢不是,奴婢是想要……”
“春和进来,二殿下,想来你是不想以眼神冲突了竹夫人,所以请您暂且出去等待可好?”
竹夫人面露惊慌神色:“你要做什么,为何非要望儿出去?”
她听说了大王新抓回来了一个中原女子,长相可谓是倾国倾城,与自己更是云泥之别。
竹夫人很同情这个所谓的姑娘,因为她知晓,美丽的姑娘,最终的下场定然与自己一般无二。
今日匆匆一见,竹夫人觉得风七甚是美丽,明明脸上半点粉黛都不曾涂抹,却已经能让争先斗艳的花蕊失了颜色。
如此美丽的姑娘,即便真的将要遭遇不测,也不该同自己沾染上什么干系。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竹夫人实在不愿意回忆起,自己曾经拥有容貌的日子。
“姑娘,我母亲……”
“二殿下,无论你是否相信,我现在是为了帮你们而来,你去外面等待,春和,你带他出去,安抚好他后再进来。”
“是。”
春和走到尉迟望身旁,伸手握住了尉迟望的手掌。
“殿下,姑娘真的没有坏心思,她今日来,确实是为了帮助竹夫人,您便相信我吧。”
她牵着尉迟望一路走到了门外。
尉迟望沉默了很久,骤然咳嗽起来,春和惊恐万分地替他拍背,关切道:“殿下是不是着凉了,要不要奴婢……”
“春和,春和……”
尉迟望一把抱住了春和,带着血腥气的呼吸喷撒在春和的脖颈处。
春和怔愣,不知究竟应当如何回应。
尉迟望的眼泪落在了春和的后背:“春和,你帮帮我,我不要母亲再受苦了,我要父亲死……”
屋中。
风七安抚地将竹夫人的衣裳褪至腰下,低声道:“我会用酒帮你清理新伤,之后再处理曾经的旧伤,你莫以为结痂了便是痊愈了,里面的脓水若是不流出来,早晚有一日会出大事的。”
“姑娘。”
竹夫人疼得连声音都在打颤。
“其实你没有什么必要帮我一个将死之人的。”
“将死之人?”风七一边熟练地替竹夫人处理伤口,一边随口问道:“皮外伤,怎么可能要人性命呢,夫人未免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