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紧,怕来者不善。
“小溪是我。”门外人出声,池宜溪才松了口气。
也没起身,朝门外说道:“没关门,进来吧。”
两人彼此熟悉,所以林寂的声音隔着门她也能听出来。
林寂推门入内,尚没看到池宜溪,转头隔着轻幔才看到池宜溪。
掀起轻幔,内间倒是比外间还要暖和,他瞥见池宜溪发髻松散,未施粉黛,一副将睡未睡的模样。
林寂突然觉得此次登门有些冒昧,有些抱歉地说道:“白天人多眼杂不便拜访,是以才寅夜前来。”
池宜溪抬眼看着来人局促不安的神情,觉得甚是有趣。但碍于他又在跟前,不好笑出声来,只得拿书挡住嘴巴,低眉轻笑。
“我们只是很久没见了,不是第一次认识。何必那么拘束。”
顺便拿书一指腿边的小凳:“坐吧,天冷我不想动弹。想喝茶自己动手。”
说罢,又想到些什么,补充道:“那茶可能是凉的,你胃要是还没养好就别喝了,我怕你明天连察事司都进不了。”
因着池宜溪的美人榻是在里间,这里除了那张就在她腿边的小凳,就只剩下床了。
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池宜溪这里炭火太足。
林寂的耳朵变的很红。
他假咳一声,局促坐在那张小凳上。
这场景若是有第三个人在场,定会觉得是哪家有钱小姐在调戏斯文书生。
不过事实相反,林寂可不是什么斯文书生,虽然在池宜溪面前如此有礼,杀起人来也一点不手软。
“门外有人看着我,有时候还翻进来瞧。你能避过他?”池宜溪问。
林寂倒是好奇,霍陆作为察事司衙役,知道这件事不足为奇,池宜溪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右衙的人已经差到盯梢都能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觉察到?
“你也知道?”
池宜溪不以为意:“我府上管家会些拳脚功夫,他告诉我的。”
“你怎么处理的?”林寂问。
池宜溪答:“不处理呗,左右现在只有官府在调查我爹的事。我能做的不过是在家等着罢了。”
说这话倒是轻巧,但林寂看着池宜溪眼下青乌,也知道她挺长时间没得个安稳觉了。
心中愧疚之意更盛。
林寂握紧拳头,深吸口气。对池宜溪说着今日发生之事。
池宜溪听得很平静,得知爹受伤,也只是捏紧手中书册,示意林寂继续说。
林寂有些迟疑,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今日伯父的意思还是不救他。我已让侍灵派了大夫在左衙单独照料他,这段时间汪生是不会再来了。”
池宜溪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林寂,有些无助地开口:“林寂,我能相信你吗?”
听到此话,林寂一愣。
“我永远不会背叛你。”
池宜溪有些疲惫的扯着嘴角,努力想要挤出一丝笑意。
只是一个简单的微笑,但这对现在的池宜溪来说,无疑是件难如登天的事。
她轻声问:“我该父亲听的吗?”
她又换了个方法问:“我改看着我爹去死吗?”
林寂看着眼前这个少女,神色迷茫,不见往日风采,像是断线木偶,能让人随意操控。
就算有千万种词句去安慰她,此刻林寂都觉得只是徒劳。
他很想抱她,就是现在。无论她是否愿意,林寂都很想抱住她,免得她跟着窗外落雪一样被春日阳光融化。
于是林寂今晚做了个很冒昧的动作。
在还没经的池宜溪同意的情况下,上前拥住了她。
被林寂抱住的那一刻,这段时间脑子里绷紧的那根弦突然崩断。
池宜溪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
这时刻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
窗外雾很大,和喜走前留了道缝,一些雾气想要透过这条缝闯进这温柔地,却被屋内暖意驱散的干净。
眼下整个上京都找不到比池宜溪卧房更温暖,更舒服的地方了。
感受着林寂身上的热意,池宜溪突然觉得很困很累。
前些天没睡的觉,眼下一股脑儿都涌进池宜溪身上。
“小溪别担心,我会问清楚伯父所言究竟是何意。”
林寂觉得怀中人由原本的僵硬,变得柔软。想来这个拥抱并不会真正冒犯到她。
只是他还有些不舍得放开,想要贪婪的想要将她据为己有。
就算只有片刻也是极好的。
“嗯。”
池宜溪似乎也和林寂一个意思,没再说话,只是将头靠在林寂胸口,静静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也不知是在借机休息,还是在想其他。
片刻后,池宜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