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想交还这颗石头，却还不回去。任何人都能够吸收此石的灵力，修练之人更是趋之若鹜，为何她会与之相斥？
他只好暂时作罢。
他换了只手，拉住于诺，将自己的灵力送给她，暂时当起了灵石能量转换器。
啊，又是这种成仙的感觉。于诺觉得舒服极了，比早上在被窝里赖床不起舒服百倍。怪不得那么多人想修练成仙……要不我也练练？
她看着自己的脚慢慢愈合。为了看得更真切，她抬起伤脚，却猝不及防地在空中打了个后空翻。她惊慌失措地抓紧纪信，“我要飞升了吗？你是不是给我打太多气啦！”说着就想松开手，可是又怕自己飞走。
她感觉自己就像被点燃了喷灯的热气球，要不是有纪信拉着，这会儿已经飞向月宫了。
而她的脚面上，真火已经熄灭，那一块被烧出的破洞被填满，但它不是恢复如初，而更像是被打上了补丁，给她棉布质感的灵魂贴上了绸缎面料的补子。
她抓起自己的脚腕，把脚凑到眼前，再上手一摸，更能觉察出补面的质地和自己原本的质地不同。
没待她开口问，纪信轻轻推了她一把。她飘飘然地跌回自己的身体。
沉重的感觉瞬间从头顶涌入，向心脏蔓延，流向全身。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被缠上了沙袋，每一根骨头都被灌注了铅水。她想动，却没有哪怕一根手指愿意配合，连眼皮都成了失去轴轮的铁皮卷帘门。
她听到城隍庙的门扇开启的声音，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能听出那是刘谨言的脚步声。
“于诺！”
心脏处传来有节律的压迫感，血液重新涌向全身。她终于有了力气，可以大口地呼吸，把沉重感排出体外。
刘谨言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
于诺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两根探照灯的光束，打在茫茫夜空中，缓慢变换着方向，时而交叉，时而分离。
“刘谨言已经被你送走了吗？”于诺盯着那两束晃动的光，轻声问道。
“没……”“刘谨言”轻出一口气，像害怕把什么吹跑似的。
“梁吉走的那天，到寿命的原本是他，对吗？”
“对。”
“为什么死的是梁吉？”
“我也想知道。”“刘谨言”哑着嗓子，声音压得很低，听起来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
“梁吉他……”于诺把视线移到“刘谨言”身上，“也不是梁吉，对吗？”
“他是日游神，可幻化出躯体存于世间。”
“存在于世间……做什么？”于诺撑着地，坐起身，“不会就为了跟我青梅竹马谈恋爱吧？”
“不会。日游神负责白日巡游，监察人间善恶。”
“啊……对，这是他的工作，惩恶扬善……不对，他一定有什么目的，才假装成普通人活着，对吧？”
“我不知道。”
“而且他来我家的时候，还是个小孩儿呢。为什么要从小孩开始？为什么要来我家？他那时候就是日游神，对吧，不是那种失忆重开的小孩状态？”
“对。”
“可他却要装成小孩。为什么呢？为了户口，为了能当警察？神仙没有那种凭空变出身份的法术吗？”
“凭空变出只是障眼法。其实只要控制办理身份的人就可以随意得到真身份。不过凭空出现的一个人，如果跟任何人都没有交集的话，很容易引人怀疑……”
“再控制怀疑他的人不就行了？是不是比从小孩一天天长大要简单？”
“所以他不是为了当警察。”
“那是为了……进我家？我爷爷奶奶，我爸妈，他们都不在了……”
“我猜想，是因为你。”
于诺瞥向“刘谨言”，“刚才我问你他是不是为了……啊，所以是因为我……我是谁？”
“你就是你。”
于诺落寞地低下头，“他到底想要什么？想要什么，给他好了……”
“他想要你的命，你也给他吗？”
于诺埋着头，眨了眨眼。眼中聚起的水雾积在她浓密的睫毛上，终是没有滴落。绵延三年的悲伤、思念和仇恨，如今都成了笑话。她替自己感到委屈。她需要一个解释。
“当然不给。”她抬起头，“我找他问清楚。”说完她便躺倒在地。
“你的肉身已经禁不起折腾。”“刘谨言”蹲起身，拉住她的胳膊，“听我一句，别去，至少别现在去。”
于诺想挣脱他的拉扯。
纪信却不想放手。
“没有肉身，你就真的死了！”
于诺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隐隐觉得他说得对。
“相信我，没有肉身，根本不是活着。”“刘谨言”趁热打铁，继续劝说：“你想问的，以后会有机会问清楚。肉身来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