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晚上不回家，带女朋友住在那，还生过一窝小猫仔，然后我就带他去做了绝育……”
说回她的猫，菅文茜的笑容又回到脸上，一脸慈母的表情。
于诺静静地听着。她好久没有听人说这么多了。菅文茜声音甜美，普通话标准，是个很好的讲述者，即使对她说话的内容不感兴趣，也能因为音色悦耳多听一会儿。
“你帮我做一张寻猫启事，我手机里有喵喵的照片，密码是010906。”
“你手机在哪儿？”
“在我家，我在门檐上放了备用钥匙。”
“你把钥匙放在家门外边？”于诺有点不敢相信。
“是呀。我一个人住，要是忘带钥匙可就惨了，叫开锁师傅很贵的。”
比死还惨吗？于诺在心里吐槽。虽说，说到底是凶手的错，但这姑娘，心也是真的大。
现在同她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不能去你家。”
“为什么？”
“你家是案发现场，我去我不成嫌疑人了？”于诺说，“明天我叫警察去你家看看。”
“不行！”菅文茜激动地一跃而起，“绝对不能让别人进我家！”她边说边向于诺扑了过去，“尤其是警察，不，尤其是我爸妈！”她双手撑着椅背，把于诺禁锢在臂弯里，“答应我！快答应我！”
于诺紧贴着椅背，眨了眨眼，咽了下口水，开口问道：“你是……存了很多小黄片吗？”
菅文茜凝视于诺，弯起嘴角，“没有这么简单。”她压向于诺，靠到她的耳边，“我是做了很多小黄片。”
说完，她放开于诺，坐回长椅上，“上微博搜索‘动物园’，加‘vivi’，就能找到资源。”
“嗯……”于诺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违反法律法规吗？”
文茜笑出了声，但马上又收了回去，“你回家吧。”
“那你呢？”
“我呀，我帮你看看你的邻居里有没有身材好的帅哥。”她冲于诺眨了下眼。
“啊？”
于诺还没反应过来，菅文茜已经起身飘走，穿入建筑外墙，消失了。
此刻，于诺终于领悟到把鬼都赶到城隍庙报道送走的意义了。
她又咽了下口水，感觉口干舌燥的。
小区里安静下来。
躲在草坪里的坐地灯，努力不让蜿蜒的小路陷入黑暗。
于诺掏出手机，打开与刘谨言的聊天记录，编辑短信：菅文茜，平安里12-1-603。
怎么向他解释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呢？
没办法解释。
要不，我先去看看？
她记得刘谨言说过，凶手可能想要找她灭口。
那，凶手会不会重返案发现场，回到菅文茜家呢？
如果凶手既想灭口，又会回案发现场，那去菅文茜家就会变得很危险。
不如先联系菅文茜的家人报失踪。只要有人报失踪，警察就会开始调查。
可是，她本人又不想让人调查她。
但是警察早晚会知道。
再说早点儿抓到罪犯才是正经。
于诺纠结了一会儿，决定先回家睡觉。睡之前先看看菅文茜拍的什么片，之后再做决定。
没发出去的信息被留在编辑框里。
-
刘谨言坐在城隍庙门里的台阶上，盯着虚空。
他手里把玩着一枚拇指大小的赤红雨花石。光滑的石子吸收了他手心的温热，色泽更加鲜亮，仿佛拥有了生命，流动其中，又将余温传回他的手指。
“如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会想要杀了我吗？”
他回想白日里于诺的提问。她那样问，虽并不足以佐证她已经发现了，但随后她的落荒而逃又对这个结论进行了补充。虽然她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她并不擅长隐藏自己，或者说她打心底里根本就不想藏。
他见过太多城府。而对于城府而言，最难接的招大概就是无所畏惧的直白了，有点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
被打一顿也好。他希望自己被发现，被发现了也就不用再隐藏了。
此时庙门早已关闭。门外车水马龙，门里沉静幽暗，仿若两个世界。
他能觉察到门里世界中还有其他人在，但却并没有在意。
“做好你的工作便罢，不要妄图染指于诺。”
冷漠低沉的话语声在狭小的空间中激荡出强烈的威慑力。
他假装没有听见，就像真的没有听见，神识都没有从虚空中抽回。
话语的出处被迫在他面前现身，隔断了虚空，让他装无可装。
“好久不见。”他客气又疏离地打招呼，“梁吉。”
他不屑地笑了笑，等着看对方的反应